电建市政公司曲磊:心向蓝天 这里让自己羽翼丰满
经常听电建市政公司的老职工说,公司就是一座筛炼场,每年入职公司的新员工,都要经过一个大浪淘沙的过程,有些人会松开紧攥的拳头,离开去寻找更加合适的道路;有些人会握紧拳头选择留下,面对挫折与挑战,继续前行。
今天,我们就来讲讲一位普通职工在公司的十年工作中,那些平凡而又多彩的故事。
不会干测量的翻译不是好施工员
2008年,烟台小伙曲磊大学毕业,英语专业的他以为入职山东省内的中国水电十三局就可以离家近一些,万万没想到,入职后的第一个工作地点,竟然是离家万里、远隔重洋的北非。
2009年初,经过半年培训的曲磊到达了当时公司最大的国外项目,利比亚房建项目。曲磊以为,翻译应该是坐在办公室,看看合同,写写邮件,与外国人说说他们的家乡话,但现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丽。领导看他长得又黑又高,不像翻译,倒像是个施工员,便安排他去工地干测量。与翻译身份擦肩而过的曲磊扛起仪器,立马投入到了紧张的测量工作当中。
项目刚开工,人数少,前期的测量工作尤为紧迫。懵懂的曲磊只能跟着师傅学,从最初的抗镜子开始,到记数据,测高程,再到后来的经纬仪和全站仪,曲磊俨然半个测量员。
利比亚房建项目共有十五个地块。艾步耶度地块作为试验点最先开工,负责人施工上是一把好手,却无法看懂英文图纸,领导便让懂英语的测量工曲磊在现场专门翻译图纸。曲磊又问又学,将分包队伍的施工人员全都变成了自己的老师,就这样泡在工地上一年多,从翻译图纸到研究图纸,直到最后的钢筋下料单、结构图,曲磊算是逐渐摸到了施工的门道。
尽管摸到了门道,却也只是刚踏上了门槛。一次同监理开会,曲磊与监理意见相左,想据理力争。监理觉得他是只会说英文的翻译,直接指着曲磊说:“你是翻译,工程上的事情不懂,请你闭嘴不要说话。”
委屈,这个词,好像心里有一只捏紧的小拳头,拳拳打到了那份薄弱的自尊上面,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脸,曲磊想找领导诉苦,心里却也明白,受欺负的时候,捏在手里的棍子再细,也比找班主任告状更让自己踏实。那根棍子,就是自己的能力。于是,他逼着自己去学施工方面的知识,不断翻看学习图纸。这场争吵之后,曲磊与监理的关系却拉近了很多,沟通逐渐顺畅起来,不知是因为真性情打动了监理,还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提高而赢得了的尊重。
随着工程的推进,项目主要任务不再是地块施工,而是项目管理。曲磊向领导反映,想去管理部接触一些管理方面的知识,拾起翻译的老本行。从那时候起,曲磊才算正式走上了翻译之路,完成了从一个“半个施工员”到翻译的“华丽”转型,这是一个施工员生涯的句点和一个翻译生涯的起点。
到管理部,他的第一个任务是翻译欧美规范,要求三天之内必须完成。最终,曲磊加班加点在三天时间完成了两万多字的翻译。过程中,他了解了很多理论上、工程方面的知识。
项目中期,他主要负责装修样品的报批工作。这需要根据业主提供的供应商清单,联系世界各地的供应商提供样品,按照监理要求的标准格式准备材料。整个过程异常繁琐复杂,需要同供货商,现场施工,项目监理多方沟通协调才能完成,任意步骤缺一不可。与此同时,曲磊已经开始参加较高级别的项目管理例会,逐渐接触商务知识。正当他感觉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向前走时,2011年初,利比亚内战爆发。
这场著名的内战注定让许多人的人生轨迹发生改变,如果项目算是人生战场的话,那么曲磊即将面临一场人生中浓墨重彩的大撤退。当年副经理刘浩辉负责整个项目撤退任务,他说过的一句话,至今让人记忆犹新:“尽全力保证员工安全撤离,我刘浩辉最后一个走。”
在撤离地点等待了两天两夜之后,救援飞机在薄暮之中到来。飞机起飞之后,一位军官说道:“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某旅,奉党中央及中央军委胡锦涛主席之令,接大家回家。”大家禁不住热泪盈眶,有强大的祖国做后盾,真好!这场战乱给房建项目划上了一个句号,现在一切归零,曲磊不知道下一个起点、下一项挑战会在哪里。
后来,回念起这些旧得略微泛黄的事,当年觉得惊天动地一般,现在却像发酵的酒,有回甘的醇香。
商务工作不仅要用心 更要用脑
2011年7月29号,曲磊来到肯尼亚基苏木公路项目。
肯尼亚基苏木公路工程,位于肯尼亚裂谷省(Rift valley)和尼扬扎省(Nyanza),属于北方走廊公路网的一部分。
身为商务翻译的曲磊被派往项目驻内罗毕办事处,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既多又杂:迎来送往、免税清关、保险保函、采购做饭。在利比亚从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除了语言、在肯尼亚的一切都是从新开始。
一名合格的商务翻译,必须能够敏锐地嗅到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大到当地的政策形势改变,小到合同中隐藏的一条小小名目。当时国内采购了一批机械设备,货物到港,清关代理从中作梗,没有及时通知货物到岗时间,导致货物滞港,产生巨额滞港费用。此时货物已经滞港,必须尽快完成清关。项目经理范连勇在电话里发了火:“我在肯尼亚干了十多年,这么多滞港费还是第一次!”
从此之后,曲磊特别注重项目的清关工作,对清关时间变得异常敏感。他深深感受到,想做好商务工作,不仅要用心,还要用脑。
2012年4月,由于工作需要,曲磊被调到项目部,负责项目的对外商务工作,包括处理同当地各个政府部门的关系,以及商务信函,并协助拆迁工作。
工作异常累,有时几个部门负责人休假,六个人的活交给两个人干。白天曲磊在外面处理政府部门、拆迁等事宜,晚上回来翻译信函,黑白连轴转。长此以往,跟人打交道的脸皮儿和擅长唇枪舌战的嘴皮儿都练出来了。
工作异常充实,这段时间是曲磊人生时间利用最充分的时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把肯尼亚劳工法、劳资协议研究透彻,能够熟练运用,同时项目所在地的各个职能部门关系都一一处理好。在这个过程中,他慢慢体会到一个道理:面对聪明人,如果你不能确定比他还聪明,那么,坦诚相见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在负责项目对外商务工作的同时,曲磊也慢慢开始接触到项目合同管理的核心工作——合同变更。项目商务经理张海峰是曲磊的领路人,从最开始的更新合同报告,到搭建合同变更的框架,曲磊迅速成长。
2013年12月25日,曲磊完成了身份的转变,成为一名商务经理。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问题的角度与方向也不一样。以前在领导的指引下,能够放心大胆向前走,稍微犯点错误也会被及时纠正,但是自从海峰经理调离项目,自己就要顶起商务合同的一片天。从一开始问别人该怎么做,或者该如何选择,到如今自己被别人来问同样的问题,这样的一个角色转变使得自己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方式、甚至是肩负的责任感,都发生了改变。
项目经理范连勇给年轻人的发挥空间特别大,提供广阔的平台让年轻人自由去发挥;另一方面,范经理不会轻易肯定表扬一个人。曲磊有时不知道事情做到哪种程度才算合格,那种程度才算达标,往往尺度把握不到,时时刻刻就得小心谨慎,给自己画一条线,定一个目标。现在再回头看,范经理这是因材施教——刚刚进入领导班子的人,很多事不知轻重,这种看似散养的方式,恰恰会让曲磊时刻提醒自己懂得把握分寸尺度。
通过肯尼亚基苏木公路的这个项目的历练,曲磊体会到了一个道理,“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回来,才会了解“自己”。所以与很强的东西、可怕的东西、水准很高的东西相碰撞,然后才知道自己是什么,这才是自我。
再难也要理顺这些“线”
2016年4月,曲磊作为行政副经理,调入卡塔尔GTC606管线项目。项目工程内容涵盖供水管线铺设、阀室、穿越道路和油气管线的顶管施工以及随管道的光缆铺设等。
去之前听了很多关于卡塔尔的故事,包括经济如何发达,项目管理标准如何严苛。很向往又很忐忑,毕竟这里与之前呆过的利比亚与肯尼亚是完全不同的环境,又是一个从零开始的项目。
刚到项目,曲磊就参加了一个与其他项目的协调会,深刻感受到了不同市场环境的差异。当时项目的施工区域与另外的一个公路项目的施工区域存在交叉,这就需要两个项目之间协调利益冲突,解决谁先进场、谁后进场的问题。双方在会上产生严重分歧,激烈争吵,最终不欢而散。公路项目的业主是卡塔尔公路部副总裁,他在会后直接把两个项目的项目经理叫到他的办公室,要求两人在三十分钟之内拿出一个协调方案,否则全部走人。业主的蛮横强势使曲磊意识到:承包商在卡塔尔这个国家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可以想象到项目的协调工作量之大、之难。
总有一些日子要熬成盐,才觉得雷雨娇艳,闪电碧连天。
由于专门负责协调,曲磊需要熟悉哪个地方同哪个部门存在交叉,看哪些地方存在障碍物,当时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全部熟悉过来。为了做好变更工作,他必须天天在外面泡工地,熟悉己方的管线与阀室的位置、各方的进展情况,这其中还要预防其他项目对我们的干扰,做好大量的文字记录、笔记照片。
协调的最终目的是把自己项目的利益最大化,把对别人造成的影响最小化。曲磊算得上是一名 “纵横家”了,仿佛在战国时期游走于各个诸侯国之间那般,穿梭于各个部门各个项目,舌战群儒,据理力争,刀光剑影,针锋相对。
身体上的劳累不算什么,“弱势无外交”才是真正使人难受。因为要定期与政府部门、其他各个项目开协调会,在协调会上要总结之前承诺的施工面归还日期,同时要更新下一批的施工面完成计划。如果允诺没有兑现,便会处于非常弱势的地位,会遭到各方的“攻击”,甚至留下别人向己方索赔的证据;如果我们的承诺全部完成,在会上嗓门就高,腰杆就直,底气就足。
如此看来,施工队伍就相当于前线打仗的部队,谈判桌就是后方“没有硝烟的战场”,只有前线奋勇拼搏、按时完工,后方才能据理力争、毫不退让。由张东起,李玉生两位副经理带领的施工队伍克服重重困难,拼命保证施工进度,为项目在毫无硝烟的谈判桌上占据有利地位创造李条件。一个项目想要强大起来,各个部门必须配合得严丝合缝,要打硬仗,要打苦仗,要特别团结,最终才能握成一只拳头,一起往前冲。
工作之余,曲磊是一名标准的“文字发烧友”,他的文字鲜活,笔触流畅,作品读来如行云流水,给人意犹未尽之感。读者往往会在他的字里行间感受到源源不断正能量,一如其人,带着朝气与锐气,蓬勃向上。
回忆起异国他乡这些年,犹记得地中海南岸的利比亚,从陌生到熟悉,接着地气,长了底气;犹记得东非海岸的肯尼亚,五年雕琢自己,面对大量的、实际的、新鲜的商务合同工作;在波斯湾西南岸的卡塔尔,接触着一个准高端市场,走过了足以丰富自我的两年历程。
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简历的条目在渐渐增多,写文章一句一行,慢慢累句成篇。由旧向新,这成长的变化好像草原上的风,沙漠上的光,蜿蜒于大陆之上的公路,深藏于地表之下的管线,扎扎实实地生根发芽,有血有肉,最终枝繁叶茂。
在公司成长的这些年,周围或远或近的总碰到一些特别优秀的同事,意志力和毅力都异常出色:有刚出国时一句英语不会,然后痛下决心学习,几年后达到专业水准的;有在项目危机时刻临危受命力挽狂澜扭亏为盈的;有多年在海外工作,在投标工作中练就一副火眼金睛的……保温杯不是别人塞到你手里的,而是你自己端起来的。
愿意让自己归零,愿意让自己从新开始。异国他乡,心中的责任,是力量与支撑的来源。初心还在,心愿未了,就像曲磊说的,自己还是在商务合同之路上继续向前飞行的小鸟,祝愿他一直心向蓝天,羽翼丰满,越飞越高。
2008年,与利比亚房建项目监理合照
卡塔尔GTC606项目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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