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荠菜香
三月份是吃荠菜的好时候。民谚说“吃了荠菜,百蔬不鲜”,可见荠菜的鲜美和人们对它的喜爱。
荠菜耐寒, 冬天也有。冬天的荠菜长得慢,胜在味香,只是叶子有点发黄,品相不好,即使被发现,也难以获得人们的青睐。只有当春风吹拂过、 春雨润泽过,荠菜才伸胳膊蹬腿、舒展腰身。尤其是菜地、麦田里的荠菜,吸收了土地里的养分,越发壮硕起来。人们趁着天晴,拿上小刀,提了篮筐, 笑嘻嘻地走进田野,一边沐浴着春天的阳光,享受着大地清新的气息,一边寻荠菜。
荠菜长得好看,叶修长如柳,边缘有锯齿。荠菜也有一个好称谓, 和“聚财”谐音。寻荠菜要有耐心。在向阳坡地,它长成灰紫色,匍匐于地。这种荠菜吃起来韧劲大,宜凉拌,要多咀嚼,香味浓郁。长在菠菜和芫荽间的荠菜,一个劲儿往上长, 叶片嫩绿,叶茎细长。要是荠菜长在河堤上,外形又和青草差不多。到了春末夏初,荠菜还会在顶部开出米粒状的白花,不过那时的荠菜已经不好吃了。
吃荠菜的时节,正是二三月间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小时候是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拮据、艰苦的家庭多,好多人家精打细算过日子。到了星期天,家长就叫子女们去地里挖荠菜,做荠菜馄饨吃。富裕的人家会买一斤肉和在里边,一般的人家则摊一些蛋皮丝,调味增色。到了晚上,家里的灶台上煮着馄饨时,香气弥漫开来,热气腾腾。一家人围坐在桌旁,桌子上有一小碗加了香油的酱油。大家的脸上有兴奋和期待,有说有笑地一起吃荠菜馄饨。长辈还往往从自己碗中挑出一两个给儿孙吃。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家人的幸福时光。
几十年过去了,和自己同桌吃饭的家人在不断变化,还有家人满怀着不舍永远离开了我。每当看到荠菜馄饨,我就会想到疼爱我的长辈,想到一家人在暖意融融的氛围里有说有笑。
不少诗人、作家吟咏过荠菜,例如宋朝的辛弃疾词中写道“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这既是抒情,也是写实。荠菜花并不起眼,总在河边田间静静地开着,却也是春天里一抹不可或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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