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走基层】春节:飞往海外的“逆行”者
“逆”字从来不让人舒服。“逆鳞”令人可怖,“逆境”坠入深渊,“逆行”迈入孤独……没有人愿意成为逆行者,更没有人希望年夜饭桌上少了自己的身影。
春节,是中国人心中最隆重的节日。团圆,是每个人的旅程终点。而今天的主人公,家却是他的中转站。
林荣飞,35岁,2020年1月18日从工作长达4年的巴基斯坦回国,1月22号(腊月二十八)将前往菲律宾工作。
“不好意思,刚回家两天,家里两个男娃让我忙得不可开交。”打了三个电话后,终于联系上今天的主人公。初次见面,林荣飞带着闽北口音,爱笑、个子不高,是给人的第一印象。休闲上装、牛仔裤加一个窄边框眼睛,典型的工科男打扮。只有略微黝黑的皮肤,隐隐彰显着他不一样的工作经历。
虽然大宝已经4岁了,可面对4个月大的二宝,林荣飞自嘲完全就是一个新手奶爸。泡奶粉、拍嗝、换尿不湿,这些梦见许多次的事情,真上手的时候又是那么陌生和不知所措,毕竟二宝他才见第二次。“昨晚老婆把二宝哄睡着后,他就把二宝抱过来轻轻搂着入睡。没想到,半夜醒来的二宝看到这个陌生的“爸爸”,突然嚎啕大哭,怎么抚慰都停不下来,回国的第一夜就失眠……”
2007年林荣飞从福州大学水利水电工程毕业,进入水电七局工作。之后,干过水电站,修过地铁,后来在工作中认识了自己的老婆,相爱相知有了大宝。2016年,水电七局乘着“一带一路”伟大倡议的东风,国际版图不断壮大。中巴经济走廊首个水电项目,同时也是巴基斯坦最大的水电项目——卡洛特水电站急需技术人员,他被紧急抽调支援。当时大宝才半岁,林荣飞犹豫了,但想到只是为期一个月的前期技术支持,咬咬牙就过去了,于是他踏上了这趟改变职业生涯的旅途。
“当时我是穿着小西装、白衬衫、大皮鞋去的,想着就一个月,还可以领略一下异域风情。”在机场接他的同事都笑称“你是来旅游的嗦。”接下来,紧张的工作才真正展开,他真切体会到“干国际”可不是想象的“高、大、上”,而是“难、难、难”。沟通难、执行难、融入难。很多国内皆准的标准在这里就是行不通,更别说还有文化理念的差异。
“有次我们去和当地人谈征地,人家二话不说,立马把一支手枪‘啪’地拍在桌子上。”林荣飞笑道,“另外,当地的设计公司技术能力和经验不足,我们只有帮着他们出设计,可是前期双方的不信任导致图纸批复特别慢。”约定的一个月期限很快结束,可是林荣飞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国际这么不好干,可他偏想试试。林荣飞默默叠好自己带来的西服套装,来到领导办公室,主动请缨留下。从此,他换上了劳保服,天天穿梭在钢筋水泥间,自学乌尔都语和当地员工打成一片。只是大宝的“爸爸”自此变成“屏幕里的爸爸”,而他错过了太多孩子成长的第一次。这一待就是4个冬夏。
回国探亲本该是林荣飞最开心的日子,这次回国的前夜,他却失眠了。他在想怎么和妻子解释,在海外工作已经整整4年,卡洛特项目在今年后将进入尾工期,本来他已经答应妻子要准备今年回国的,可是新的国际征程却又摆在自己面前。面对自己热爱的事业和妻子日夜的操劳,他怎么可能没有煎熬。
“今年挺好的,自从干国际后就没在国内过过春节,今年还赶上了小年。”林荣飞感叹道。回国后的第二天,正好是农历小年,家里人原本是想一起出去吃顿大餐,也给他接风洗尘。可是林荣飞却只想在家吃碗妈妈做的“泥鳅面”,妻子说他是直男,不懂浪漫。于是小年当天,母亲一大早就去菜市场采买最新鲜的食材,父亲在家和面,孩子和林荣飞玩着小火车的游戏。到了午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林荣飞拿起筷子,夹上一口儿时的家乡味,那滋味让林荣飞百感交集。他说,这就是家的感觉,就是过年的味道。
林荣飞说,大宝一岁多时,刚刚会说整话,就隔着屏幕问我:“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稚子一语,牵动了父亲内心最柔软的深处,当时也曾想不顾一切飞奔回国,但看着现场热火朝天的大干场面,想到自己选择这个专业的初心,林荣飞选择了坚守。“遇到这样大的水电项目也很不容易。”林荣飞说道,“因为热爱,所以奋勇向前。”
“国外又没有春节,菲律宾这个项目已经下达开工令,工期就是‘军令状’,时间就是生命线,真的很急。”当问到还有两天就是春节,可又要背起行囊赶赴远方时有没有很遗憾。林荣飞摇了摇头,“我愿意当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在困难的时候,公司能想到我,就是对我最好的肯定。而且现在的国际人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刚开始干国际的时候11个月休一次假,现在6个月就能休假探亲了,收入也比以前高,获得感和幸福感都逐年增强。”
谈话进入尾声,林荣飞说虽然妻子自始至终没有说再支持他出国的话,可是这两天已经在默默帮他收拾行李,有意无意和他聊起在东南亚国家的注意事项和饮食习惯,“正因为有她坚韧付出守护着小家,我才能安心在外为梦想拼搏,用自己的努力守护她的岁月静好。”
林荣飞 (右二)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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