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周年 | 神华首任董事长回顾神华组建内情
肖寒 口述
精煤公司“独立”风波
1992年8月14日上午,我和刘向阳总经理去能源部向黄毅诚部长汇报朱镕基副总理考察时的指示,并谈长梁山隧道工程、港口建设的间际指标,利用日本能源贷款,首先满足活鸡兔矿全部引进和大柳塔矿到井设备的需要,所余资金尽可能引进高产高效设备;矿区规划管理,同家开采区办煤矿,由精煤公司开发管理。黄部长均表示同意。
党的十四大胜利召开,为精煤公司带来强劲东风。
1992年10月10日至18日,在北京召开党的“十四大”,重点解决经济问题。会议决定: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大会政治报告把第二条大通道(即神木一港口)列入国家跨世纪大工程(长江三峡、西煤东运第二条大通道、南水北调、千万吨钢失基地)之一,为精煤公司“五位一体”集团化带来了强劲东风。
1992年9月28日,国务院批准国家计委建议:神府东胜矿区煤电路港一体化与公有制公司由能源部负责提出组建方案报国务院审定。
1992年10月11日,精煤公司以党政联合名义的文件提出,拥护国务院决策,组建精煤集团公司。
10月23日,黄毅诚部长主持能源部会议,部内司局长参加会议。我和刘向阳、石鑫也被通知参加会议。黄部长讲,“煤电路港继续由精煤公司搞,工程投资靠国家”。
1992年1月3日,华能集团党组会上决定免去我兼任的精煤公司总经理,任命刘向阳为华能精煤公司总经理。为了党政一元化方便起见,我提议,党委书记也由刘向阳兼任。在3月27日精煤公司第五次党委全会上,根据我的建议,以无记名投票,选举刘向阳为书记,申世栓为副书记。
1992年2月6日,王传剑同志(华能集团总经理兼党组书记)在党组会上和欢迎廖幼明副总经理的职工大会上宣布:欢迎黄毅诚任华能集团公司董事长,欢迎廖幼明任副总经理。并说,黄毅诚讲:李鹏总理让他来华能任董事长,排在汪德芳(现任董事长)前边,黄毅诚是来负责大通道(即朔黄铁路及港口)的。王传剑同志照此起草一个集团党组上报文件。同时又出现了一种意见,华能精煤公司成立总公司,实行二级法人(华能与精煤),王传剑任总公司董事长。
1992年10月30日上午,黄毅诚同志给我谈话,要免去我的精煤公司董事长一职,到华能集团继续担任副董事长,分管精煤,让海洋石油天然气公司的钟一鸣接任精煤公司董事长。钟一鸣已经过了60岁,是退休下来的。
我向黄毅诚提出请求留任,又书面请求,盼得到如愿的回示,却遭到拒绝:“人总是要老的,不退是没理由的,到华能还可多干几年。”
我是1992年10月31日致函朱镕基副总理的。主要内容有二:一是能源部黄毅诚同志给我谈话,要调我出精煤,到华能集团任副董事长,分管精煤,调海洋石油天然气总公司原总经理钟一鸣来精煤任董事长。钟一鸣已是退下来的,既不懂煤电,又不懂路港航,业务隔行甚远,不利精煤事业。请他过问一下,最好在精煤公司重新组建时,领导干部暂停调动。第二个内容是鉴于能源部否定国务院批准的国家计委建议。我建议,由精煤公司主持港口项目建设,以精煤公司为基础组建集团公司。
11月11日,秘书邵俊杰接到朱镕基办公室来电话:“你(肖)的来信朱副总理批示:请总理批示,调走肖寒同志不妥。总理批示:同意。朱副总理第二次批示:请告肖寒同志。”
12月10日,刘向阳应召到朱(朱镕基)办,朱镕基副总理讲:“成立集团,上项目、资金和队伍都不成问题,计划会议上解决。关于肖的工作是总理和我与中央组织部三家面对面定下来的,就是照我的意见办,批件是经中办国务院秘书局、人事部、能源部下发的。”
1993年4月8日,黄毅诚同志约我到能源部去谈话,他解释:关于调动你工作问题,我对你的信批得不好,你写信程序没什么问题,等等。
我谈到精煤公司还应该煤电路港航一体化、集团化,他说:“我不反对,但不能出华能。”
1993年元旦话转变
1993年元旦,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沉思。
随着改革开放,经济体制的改革,精煤公司七年来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第一,由精煤只做“投资型荣毅仁”,不做“统配矿于洪恩”,向精煤公司集生产、运输、销售于一身的经济实体转变。第二,由国家修路,群众办矿,中小矿为主,向国家办矿为主,办大矿为主,地方乡镇以中小型为主的转变。第三,由农民办矿,实行丰富的劳动力与丰富矿产资源相结合,实质是“人海战术”,向大规模开发、实行五高(高起点、高技术、高质量、高效率、高效益),引进国外先进设备,集约化经营管理的现代化转变。第四,是正在开始转变的煤电路港航一体化、集团化。
这四个转变中第一、二个可以说是关于开发方针的转变,以矿区总体设计为标志,基本转变过来,得到领导上、社会上的认可。第三个变化,以朱镕基同志在矿区考察时的讲话为标志的转变,同时国家确定可使用8亿美元日本贷款为引进国外先进技术装备创造了基础性条件,有的项目能源部、国家计委已批准。第四个是国务院已批准国家计委关于组建煤电路港航一体的公有制股份集团公司,虽然暂时搁浅,但可视为集团化的端倪。
党的“十四大”确定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最终目标,并提出推行集团的合理组建,实行股份制,此乃当今改革潮流大势所趋。朱镕基同志进入中央政治局常委,他会积极推进神华集团成立。
推动精煤公司集团化
1993年1月7日,我和刘向阳等到铁道部会见韩杼滨部长及屠由瑞副部长、沈总工程师,请铁道部朔黄线参股。他们表示可研究,之后报国家计委。
1月11日,赴石家庄与河北商谈朔黄线黄骅港建设问题,叶连松常务副省长、陈立友副省长等参加,他们积极性很高,协商结果基本一致。但河北提出要建设地方杂货码头。我和刘向阳则建议港口以煤炭为主,兼营其他,如杂货、集装箱、石油等,实行股份制统一建设,共同管理。此问题没有完全一致,留后讨论。
股份制成为神华组建中互利合作最好的方式。
党的“十四大”把西煤东运第二条大通道(神木一海港)列入世纪四大工程之一,大大提高了神府东胜矿区开发在国家的战路地位。大会提出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最终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推进集团公司的合理组建,实行股份制。这对精煤公司组建集团公司是一个很好的“天时”。
1993年2月15日党委扩大会上,我联系实际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主要看法如下:
一、集团化。精煤公司一体化,有它合理的经济规模,合理的产业结构,各生产要素间是天然的内在联系,集团化是生产要素合理组合改变生产关系,只有如此,才能发挥基础的优势,大大发展生产力,才能有最佳经济效益,最大化的国内国际竞争力。
二、股份化。用股份制实现各要素国内外的组合。当今任何行业一家独办、纵横天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聪明的企业家就要早日实行股份制,联合办企业。
三、现代化。技术装备是生产力重要因素。朱镕基副总理让我们把现代化技术装备用足用够,做到少用人,高效率,这是英明决策。同时现代化还应包括人才队伍,能够掌握现代化技术装备,把它变成创造生产力高峰的有力武器。
四、多元化。应该多种办法创造就业机会,安置内部一线退下来人员,主业与副业互动互济,长远看还有煤矿后时代的接替。
五、国际化。参与国际竞争,参与国际间合作,管理要与国际接轨,实行现代企业管理制度。
1993年3月31日,能源部、铁道部、河北省和山西省人民政府向国家计委报告《关于朔县至黄攀港铁路可行性研究报告的请示》。其中第六条运营管理方式称:朔县至黄攀港铁路是以运输神府煤炭为主的又一条大通道。根据煤电路港航一体化原则,考虑到历史的联系性和减少中间环节,由华能精煤公司和铁道部、山西省、河北省等单位共同组建公有制股份公司负责筹措建设资金,组织建设和经营管理,实行自主经营独立核算,偿还债务,股份公司的具体组建方案另行商定。这个联合报出的可研报告,把精煤的集团化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1993年9月3日,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报出对两部两省《关于朔黄铁路可研报告》的评估报告。报告称,经国务院批准的朔黄铁路项目建议书建议,组建一个煤电路港航为一体的公有制股份公司,我们先后两次邀请精煤公司、山西、河北、铁道部同志研究,与会同志一致赞成组建一个公有制股份公司,各单位都有投资入股的积极性,两省表示以资金或土地入股,铁道部和华能精煤公司都表示,希望自己成为股份公司的控股单位,成为该项目的业主。建议国家计委牵头与各方领导共同研究。为不影响工程建设,建议股份公司成立前,仍暂由华能精煤公司代理行使业主权利开展工作。
这个评估又一次提出组建煤电路港航一体化股份制公司,并明确指出暂由华能精煤公司代理行使业主权利开展工作,更为有力地把精煤集团化向前推进了一步,唯一的问题是铁道部与精煤公司谁控股的问题。
朱镕基提出:在精煤公司基础上组建神华集团公司
1993年11月19日,应河北省之请,朱镕基副总理来黄柴港考察,河北省委书记程维高、省长叶连松,铁道部、国家计委、交通部、财政部和华能王传剑、肖寒、刘向阳、梁正言等也参加了活动。头天晚上就开始了座谈。国家计委交通司长李端申首先汇报,他态度很积极,明确地提出,黄骅港已经论证多年,技术条件已经成熟,应该上马。三月份邹家华副总理已提出煤电路港航一体化集团公司应成立,还有港口开工,应成立指挥机构,精煤公司为业主。第二年精煤公司包括港口建设资金已基本筹集得差不多了。晚上,叶青同志赶到黄骅,夜间与朱镕基副总理会面。第二天上午,朱镕基等一行冒雪现场考察黄骅港址。下午开大会,在几个同志发言后,朱镕基副总理作了重要指示,首先强调神东矿区是我国能源重要的战略基地,煤电路港航是一个很大的系统工程。黄柴港已不是上不上的问题,国家计委已经批准立项了。四月份家华同志批了成立集团领导机构,我赞成家华同志意见,要赶快成立董事会或是别的什么机构,这个机构设在精煤公司,一个机构两块牌子,名字可以叫神黄(后改神华)。谁来控股?还是国家控股。华能、铁道部你们的钱都是国家的,你们不能控股,并明确责成叶青同志负责向家华副总理汇报并与各方协调。
这又是最近连续推进精煤公司集团化的第三步,特别是更明确在精煤些公司基础上组建神华,可一个班子,两块牌子,连续提出几个“赶紧”成立董事会,还特别明确铁道部和华能都不能控股,因为它们的资金不是自己的,都是国家的。至此,我以为是扫清了精煤组建集团的障碍。
1994年1月5日,黄毅诚、王传剑提出华能包括煤电路港航,目前处于基建阶段,工程量大,投资多,涉及面广,建议华能集团归口国家计委管理,不归电力部。此时能源部已撤销,黄毅诚到人大并任人大常委会委员、财经委员会副主任。能源部撤销之后成立电力部,史大桢同志任部长,华能集团此时归电力部管理领导。
之后,电力部提出,电力部不是能源部,只管华能电力,精煤公司煤电路港航这一块同意从华能分出去。3月26日,王传剑找到我,提出:“精煤(公司)是华能的独资公司,我要控股。”我说:“朱镕基黄骅港口讲话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华能不能控股。”
5月5日,叶青协调中仍有几个问题不一致:一是神华能不能从华能分离出去?华能仍坚持要控股,王传剑做董事长,最低要做股东,李云森任董事。二是铁路问题。铁道部明确表示朔州一石家庄段原来就是路网规划内的,铁道部要管这一段,这样等于挡腰切断朔州一黄骅线,神华成立没有任何意义了。三是神华成立归口国家计委管理,还是归煤炭部?如果归了煤炭部,最多是搞一点煤电联营,铁路和港口一定得交出去了。四是资本金问题,国家目前困难,华能又控制精煤原有资本不放,这是致命的难题。五是人事之争,谁做董事长,谁做总经理,仍是一个大难题。
组建神华的过程
1994年我对组建神华之事做了回顾。朱镕基副总理明确提出组建神华,并责成叶青同志协调,时已一年,路港合作,看来困难仍不少,集中起来是两大难题:一是华能不让精煤独立;二是铁路问题,其中最大的关键问题是认为精煤公司管不了铁路。
在联通成立大会上,我问邹家华副总理何时能批神华。他当时对我讲:“都说你们管不了铁路。”恰巧,承运包神铁路运营的张继高书记请尚志功副部长和我一起吃饭,我和尚副部长是从包神线建设之初就相识的老朋友,我们谈起了组建神华之事,我向他说了“人家说精煤管不了铁路”的难题,并提出能否请罗云光来精煤,他思索片刻后,喜颜悦色地说:“是个好办法。”我问他:“有无可能?”他说:“有难度,本人愿不愿来?铁道部放不放?”我请他帮忙,他答应了我。我反复说明,精煤修多少铁路都是中国铁路系统的,施工全靠铁道的队伍,运营还得继续采取包神的形式,有铁道部的人,铁道部还怕什么。此时尚问我:“罗来后职务怎么安排?”我说:“神华集团副董事长兼神华铁路公司董事长。”他说:“董事长是你,他做副董事长可以。”大老张一旁插话:“罗云光来了神华准能把铁路管好,铁道的队伍也一定听他的,也一定会和铁道部打好关系。”过了几天,尚副部长回话:“基本上可以,铁道部领导反复问职务待遇问题,他本人想和你来谈谈。”我随后即报叶青同志,又转告尚副部长。同时请铁道部配备神华铁路公司总经理。铁四局副局长推增福,本人有要求,罗云光同意崔来并积极做部领导的工作。我拜访铁道部孙水福副部长,我答应崔来后与罗合作,做神华铁路(包神、神朔、朔黄)公司总经理。精煤负责安排户口和子女的工作,双方达成协议。后来,我又到罗家中看望其夫人,向林大姐说明神华情况,请罗出山,大姐表示很高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事至此时,解开铁路难题,我如释重负,大大地松了口气。
1995年1月5日下午,叶青通知我到他办公室,他宣读了国务院领导批准他的“关于成立神华集团公司”的签报。
这个签报是以叶青个人名义,而且是亲笔书写的报告,没有经过任何部门和个人,没有正式印刷。我想这是一种无奈。为什么呢?我没问,他也没讲。国务院领导批示后,总理的秘书传来总理指示:另以委名义正式报告。叶青说,3号(1995年1月3日)已将正式报告送家华,只要他一批就请您四位(四位指肖寒、刘向阳、屠竹鸣、雷景良)开会,然后召开董事会,由计委宣布董事会成员名单,由董事会负责开始神华的筹建。
1月25日下午,叶青召集我和刘向阳、屠竹鸣、雷景良到他办公室,正式宣布国务院批准成立神华集团公司,肖寒任董事长、企业法人代表,刘向阳任总经理,屠竹鸣任副董事长,雷景良(原为能源部基建司长,能源部撤销后在煤炭部待分配)来神华工作。叶青提出让我把筹建党组成员名单交他。
国家计委印发了国务院领导批示。国家计委关于组建神华的批示之后,关于精煤公司资产划拨神华和神华资本金注入,叶青批示:计委能源司办理。华能同时向计委并家华写了报告,要求华能当做向神华入股的股份并要求做董事。难题又出来了。
神华党组筹备组名单遵照叶青同志意愿,向国家计委党组报出“神华党组与集团公司副总经理人选名单”。党组:肖寒、刘向阳、屠竹鸣、雷景良,肖寒任书记,刘向阳任副书记;石鑫任副总经理,申世改任工会主席、董事;李新常任总经理助理。
叶青把神华(筹备)向国家工商管理局申请注册登记事宜交给国家计委公司办(专门负责组建公司事宜的办公室),办理神华注册登记。国家计委公司办到国家经委、国家工商局办理过程中,这些单位又提出一些问题,说按照国家新颁布的公司法,国务院批复文件中有些问题不规范,有些问题还需国务院进一步明确:一是投资主体单位是谁?二是资本金来源如从华能划转,需国务院决定。三是集团公司模式注册公司需法人联合三人以上同单位发起组建有限责任公司。有人提出是否先注册神华公司以后再改造(这样又回到成立总公司问题上来了)。四是顺延下来,铁路公司、港口公司怎么组织,资本金各家比例怎么确定。看来问题还不少。
公司负责组建工作的齐大兴、王清泉、邵俊杰一起来到我的办公室。齐大兴说:“各家意见很不一致,意见还不少。单靠国家计委办,难度不小。我们三人商议,把所有经办成立新公司审批手续的几家具体操办的负责同志请到精煤公司,你出面恳请他们帮忙。”我赞成他们的意见:“智取华山路一条,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登门请国家计委、国家经贸委、工商管理局、体改委、财政部、国资委、人事部等七个单位的同志等来到我的办公室,我说明神华注册中遇到的难题,恳请诸位出谋划策来解困。这些同志个个都非常热情,认为神华是改革开放的产物,是新公司法颁布后成立的第一家公司,愿意帮忙,好像给我的回答是“没问题”。我开心了。随即他们在国家计委同志的主持下,逐个解决上述问题,并集体起草了《国家计委向国务院的补充报告》。报告主要内容是,关于资本金问题,以财政部、国资局为主导,协商一致,明确提出精煤公司每年积累的所有者权益4.8亿元由华能划转给神华;精煤公司从压油办公室得到的21亿元贷款,要由压油办与银行办理“贷改投”手续。关于投资主体,国资局不赞成国家计委为投资主体,他们意见应是国家注入资本金,由国资局办理具体手续,这样把华能控股的大问题解决了,国务院领导也就批示了。
关于神华干部管理意见一致,公司董事长应由国务院管理,其他副职意见尚不一致。其他都是技术性问题,好办了,国务院明确决定就解决了。在国家计委向国务院的补充报告送出后,我又考虑,报告中“需要神华负责建设管理煤矿、电站、铁路和港口”一句话中,铁路后面应加上(包括包神、神朔、朔黄),免得再把三段铁路分开解释,在朔黄线上再生争执。我打电话给国务院秘书局副局长吴儒文,他同意增加,我放心了。国务院秘书局根据各方意见综合平衡,呈报国务院领导批示定案。国务院领导经常外出调研,出国访问相当繁忙,为争取时间由邵俊杰负责催办,他请秘书局和各位领导的秘书采取接力棒的方式传送。朱镕基副总理就是在他等候飞机时请他签了字。最后,由叶青请李鹏总理签字。李鹏总理关于华能与神华关系上批示:国家计委煤代油资金21亿元,和华能精煤公司积累的所有者权益4.8亿元,这4.8亿元由华能集团无偿划入神华集团公司。神华集团公司与华能集团公司彻底脱钩。李鹏总理的批示,一锤定音,威震四方,一切事情落实了,无人再反复。我心里顿感十分的踏实!
1995年5月20日,铁道部承诺兑现朔黄线47亿元资本金,但要控股。
黄骅港,河北仍想自建自管杂货码头。交通部不参股,要求实行交钥匙的办法对工程总承包,并承包运营管理。
经过一段时间的协商,铁道部确定在朔黄线出资22亿元,神华投资23亿元,神华控股,合资建设,共同管理。
黄骅港方面,确定神华与河北合资,统一规划(含有杂货码头),统一建设,统一管理。交通部不参与投资,在管理干部施工队伍、工程监理上予以支持。
1995年7月7日,遵照国家计委党组通知,召开机关全体职工大会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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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华临时党组成员:肖寒、刘向阳、屠竹鸣、雷景良,肖寒为召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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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人员:肖寒、罗云光、居竹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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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方面人员:刘向阳、雷景良、申世金、蔡德明、石意、李新常。
并宣布三个会议制度及其主要议事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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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党组主要负责神华组建中的机构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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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华筹备组,主要负责基建、生产和经营的决策(以上九人全部参加),办理组建工作的行政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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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会主要负责日常经营管理业务,由向阳同志领导主持。
7月26日上年,国家计委人事局来电话通知:经计委党组研究同意(中组部意见),韩英来神华参加筹建工作,具体职务待公司批下来再定。
8月8日,国务院对国家计委报告批复:组建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列入国务院大型企业集团试点,在国家计划中实行单列;神华集团公司为国家投资组建的国有独资公司,可成立全资子公司;神华在组建和起步阶践由国家计委代管,暂行股东权利;公司初期注册资本为25.8亿元,其中包括国家计委煤代油资金21亿元,和华能精煤公司历年积累的所有者权益4.8亿元,这4.8亿元由华能集团无偿划入神华集团公司,神华集团公司与华能集团公司彻底脱钩。并且明确,神华集团公司负责开发、经营神府东胜煤田及其配套的铁路(包括包神、神朔和阅黄线)、电站、港口、航运船队及与之相关产业;神华集团拥有对外融资、外贸经营和煤炭出口权。对神华干部管理也作出了明确规定,董事长由国家计委推荐国务院批准和管理。还特别批准,为了便于建设期间的协调配合,同意内蒙古、陕西、山西、河北四省区,有关部门的代表暂任公司董事。神华集团公司以现在华能精煤公司为基础进行组建。
神华终于诞生了!“神华模式”是中国改革开放中破天荒的产物,是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冲破计划经济管理体系的先锋。
神华正式注册
8月20日下午,叶青同志来神华公司传达国务院关于成立神华集团公司的批复并讲了话。讲话中明确:一、国务院批准神华成立;二、公司董事长、法定代表人,李鹏总理已原则同意;三、向神华过渡,组建领导班子,组建机构;四、准备现场办公会,制定“九五”规划和“九六”计划。
据此,公司工作分两摊进行,由我和刘向阳抓总体工作,其他同志分工负责。
一、集团公司筹建工作由居竹鸣为主负责。1.集团公司组建中的人事、机构编制方面的工作由居竹鸣、蔡德明、车仁浦负责,精煤公司干部部、劳资部、政治部配合工作;2.集团公司注册中有关财务方面的工作,由李新常、王明眼负责,精煤公司财务部、审计处配合工作;3.工商注册登记工作由齐大兴、王清泉负责,政研室继续参与;4.董事会会议事务,公司成立大会的筹备,对外宣传报道,请国务院领导题词,筹备工作协调联络等工作,由董事长办公室刘伟宁、邵俊杰负责。精煤公司办公室配合工作,邵俊杰兼任临时党组秘书。
二、计划问题,1995年下半年计划的调整,1996年度计划和“九五”规划安排,由刘向阳牵头,雷景良、罗云光、石鑫、李新常同志负责。同时,抓紧朔黄铁路和黄柴港的可研审批和开工准备工作,组建铁路公司和港务公司。
三、在神华集团公司组建的过渡期间,贯彻生产基建和注册两不误的原则,各部门要做好当前工作。
四、申世诠参加董事会工作,不再负责原来的运销业务工作。
1995年10月10日,我收到国务院任命通知书:任命肖寒同志为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免去其中国华能集团公司副董事长职务。
1995年10月23日,国家工商管理局正式对神华集团公司注册登记。
神华是在公司法颁布后第一家注册登记的大型集团公司。按规范要求,办理登记中需要许多证件:一是华能集团关于划转华能精煤公司资产有关问题函(即同意划转而且要落实);二是华能集团公司关于同意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注册登记和注销华能精煤公司函(即同意神华与华能完全脱钩);三是国务院关于肖寒职务(董事长)任命的通知;四是国家计委关于神华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章程的批复等文件材料。这些材料要由很多部门提供,等了一家又一家,没有上一家的材料,下一家不能办,而且还有一定难度,一切具备了,关于神华名称还要等公示,没有重复,才能确认神华名称。终于在1995年10月23日拿到神华营业执照,完成了全部法律手续。
从1992年9月28日国务院批准国家计委关于就神东矿区组建煤电路港航一体化公有制股份集团公司算起,只差5天就是整整3年。煤电路港航“五位一体化”、产运销“一条龙”为特征模式的神华成立了,合法化了。
1995年10月25日深夜,我以与以往不同的心情在深思,精煤人十年磨一剑。朱镕基副总理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神华终于诞生了!叶青同志功不可没。
神华成立,圆我在中国建设一个“田纳西”的梦:实现煤矿现代化进入国际先进水平;五位一体化,产、运、销一条龙“神华模式”创世界之最;严格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建好神华、管好神华,把神华办成世界一流的企业。
国务院任命我为神华集团公司第一任董事长,这是天赐良机。我今年68岁了,争取多干几年,完成神华建设工程再退休。不过我要准备能干几年算几年,但一定要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当我离休回忆这一段时,可以说是没有虚度年华,不是碌碌无为。个人聊以自慰,神华人笑颜以对。
(本文摘编自《追寻中国的煤炭梦——肖寒口述实录》,经新华出版社授权,标题为编者所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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