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了七年的户口
九年前,我从关中的H市调到西安,两年后,妻子也调到临近H市的C县,由于我们都不是H市当地人,妻子便把H市的房子卖了,但户口一直还在卖掉的房子上面。
我在高新区的住宅楼南面是一个电子工厂。夏季厂房楼顶两组空调风机吵得人彻夜难眠,尽管厂家在四周装了简易的隔板,我也给卧室加装了一层窗户,但还是有影响。于是我便给高新区管委会投诉,第二天就发现有人给风机外面再加隔板。第一次,我感觉西安很亲切。
不久,一个企业在人行道上放置了许多用钢管做成的广告栏,钢管下部固定彩旗的方钢十分锐利,并且和普通人的高度差不多。不少人习惯边走边打电话,稍不注意脸就被方钢挂破,我被挂过两次,眼镜损坏,眼角挂破,鲜血直流,我立即拍照投诉。过了两天,广告栏全部撤走。我觉得高新区办事有力度。
虽然我在西安年年纳税,可户口却一直进不来。听说办西安户口非常难,得托人,可能还有花费。但户口对我们来说价值不大,所以就一直这样放着。人在西安,户口却“飘”在八杆子打不着的H市,总觉得空荡荡的。把户口办到住房所在地一直是我们的心愿。
四年后,单位给我解决了户口。记得拿到迁移证时,我甚至有些小激动。由于有时限要求,我让H市的同事与派出所联系好,随即坐大巴来到几百公里外的H市。第二天一大早,户口顺利迁出,下午便马不停蹄回到西安。
到唐延路派出所户籍室办理手续时没费多大周折。虽然折腾了好几天,但仍觉得是一大胜利。当我问妻子的户口能否按照投奔的方式办来?回答道,不行,得在西安有工作,要不就把现在的工作辞掉,或者等到退休。我们都是正式工作,不可能为西安户口把工作辞掉。我理解国家政策,但心里觉得不舒服。这是第一次办户口的经历。此后,妻子的户口就“单飘”在H市。
两年前,我得把孩子在西安的集体户口迁到我的户口本上,于是第二次和户籍室打交道。记得当时到户籍室办事的人很多,手续比较繁琐,办得也很慢,大伙的表情整体感觉泼烦。我排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队,到跟前警员看了看资料说,还得到原籍查存根,证明你们是父子关系。排了那么长时间队,几分钟就把我打发了,第一感觉就是缺个咨询台,省得大伙平白无故耗费时间,心里十分不高兴但却无可奈何。
我立即让H市的同事到派出所开证明。随后,证明捎到C县,又捎到西安。再去户籍室时说没拿房产证明。拿了房产证明又说得有小区的居住证明,当时我有些生气,为什么不一次说清?生气归生气,但不敢发作。我记得前后去了五次才把户口办成。最后一次由于她们交接的原因出了个小差错,她们还怪我,我心里极端不舒服,打心底对办户口持排斥态度。
后来,妻子常念叨她的户口,但我对此事非常抗拒,不积极,心想大不了等到退休再办。
去年年底,一个同事从H市调到西安,她说现在迁户口特别方便,不但她的户口迁了,女儿也随迁进了西安,我半信半疑。恰巧从朋友圈里看到西安市办户口新政,我觉得妻子符合条件,至于其中的10项承诺和4条便民措施等只扫了一眼,心血来潮,遂决定下午去办。
下午三点,带上相关材料出门,一路上想起了过去办户口时的不愉快,甚至又会听到让我妻子辞职之类的话,我觉得百分之九十都办不成,便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权当是玩、是散步、碰运气。总之,做好了办不成的充分思想准备,
十五分钟后到了户籍室。一进门,发现原来的办公地点扩大了将近一半,并且装修一新,窗口、人员都增加了。一个带着“引导员”臂章的警官热情问我,师傅,您要办什么?我说办户口,她立即把我领到5号窗口,警员翻了翻我的资料:缺购房合同和你爱人身份证复印件,你回家取,我马上办,你来了后就可以直接拿。
我说购房合同有,得复印。她说,这儿免费复印。我说身份证复印件家里可能没有,只能让我爱人发照片,这儿能否打印。她说,照片不能打印,但对面街道的小店或者你们楼下复印店都可以打印。
我高兴得一下子蹦了起来!赶紧回家,好在家里还有身份证复印件,返回的路上,我还不明白,同样的户籍室,同样的人,为什么就冰火两重天呢。
一进户籍室,引导员让我坐在椅子上等,刚才给我办理业务的警员正在给一个青年人解释什么。一会,又过来一个引导员问我办理什么业务,需不需要帮忙,喝不喝水,身后有饮水机。
这时,那个警员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复印完购房合同,把办好的户口本给我,随后递出来一张表格让我签字、按指印,留下联系电话。我以为是按大拇指手印,蘸了印油之后才知道是按食指。警员说,不要急,我给你纸,把手擦擦。说实话,当时感觉非常贴心。
我从出门到回家,总共花费一个半小时,其中路上往返两次用了一个小时,刨去在家找户口本、听给别人解释的时间,真正办事就是十分钟。这样,妻子飘在空中的七年的户口十分钟就落地了。
一个人常在山路或者泥淖里艰难前行,到了高速路上肯定不习惯!这是我有生以来在政府窗口办事最利索的一次!态度热情,脸色和蔼,言语专业,非常温存。出门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是我第三次办户口的经历。
我写这篇文章,无意吐槽第二次办户口时的遭遇,因为当时政策所限,只觉得手续太繁琐,没有创新思维,工作人员普遍缺乏起码的责任心。但我要对第三次办大力户口点赞,给警员点赞,给派出所点赞,给公安局点赞,给西安点赞。
我知道,到窗口办理业务的都是普通民众,他们谋生不易,非常忙碌,且大多数身不由己。一个人为户口三番五次往返,得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多少金钱?这次户籍改革,其一是节省了大量的社会成本,凸显出“信息多跑路,群众少跑腿”的真正含义,而最重要的是传递出一种积极的信息。试想想,一个人为办户口奔跑多次甚至受到刁难,他的情绪势必是负面的,并且会把这种负面情绪带给家人、辐射到周边,形成恶性循环,这也是多年来户籍管理一直被诟病的原因之一。对广大民众和特别是新踏入社会的青年来说,这种经历甚至会影响今后的价值取向,站在讲政治的高度,会削弱党的执政基础。窗口虽小,代表着政府形象、社会风气,万万不可麻痹大意。我认为,这次办理户籍中的大胆创新、作风转变以及从中彰显的工作激情、人性化管理应该复制到政务管理的各个领域。
上世纪九十年代,山东省日照市来陕广纳贤才,陕籍学子拜文汇也跃跃欲试。他考察结束乘三轮车去日照火车站的路上,与车主发生争执,闹到派出所。当时拜文汇只有一个念头,如果警察处事不公,他就不去日照了。谁知警察问明事由,却把三轮车工人训了一顿:人家是我们请来的人才。随后,警察骑摩托车把他送到火车站。拜回陕后义无返顾地辞掉了令人羡慕的公职,只身来到日照,从零做起,最终成为山东华信集团董事长,山东外国语职业学院董事长,山东陕西商会常务副会长、日照分会会长,日照物流协会会长,为当地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这两年,王永康书记、上官吉庆市长主政西安后,切身感觉城市设施飞速变化,品质不断提升,管理更加精细:候车亭加了雨棚,街道旁安装了座椅,人行道吸水的黛色地砖大气厚重,一改下雨时一踩溅一身泥水那种永远脏兮兮上不了档次的瓷砖……前两天发现唐延路边铺了彩色的自行车道,在科技四路和沣惠南路十字西南角,突然冒出了一排里面有座椅的古色古香里的凉亭。一天,办事路过西安创业咖啡街区,那个地方太漂亮了!整齐的街道,舒适的环境,优美的设计,精致的小品,……智慧街区,科技街区……与之配套功能完善的生活服务设施……非常和谐。我默然地坐在路边椅子上,贪婪地饱览着周边:日本和欧洲也不过如此,美景美色,普惠全体市民!
而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西安的“厕所革命”。过去西安公厕少,环境脏乱差,跟城市地位很不匹配。一天,我去修竹林立、翠松参天的唐城墙遗址公园卫生间,突然感到厕所变化天翻地覆:过去厕所蹲坑少,小便池也只有一个,墙面铁锈斑斑、一副破败相。而现在厕所清新亮丽,蹲位、便池多,并且加装了镜子,有厕纸、洗手液、暖风机,燃着的檀香……还有人不停维护,变化太大了!比家里的厕所还温馨,谁还忍心搞脏弄乱,我有意识去了几个厕所,都是如此。而且厕所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可以毫不避讳地说,厕所革命提升了市民的整体素质。
西安的汽车特别是公交车、出租车野蛮行驶全国有名,从来不让行人。经常会发生汽车与行人争道的事,如果行人微慢一点,汽车便蛮横地擦身而过,司机一脚油门,随后飘来一句陕骂,这是西安街头最失德的地方,令人非常愤慨!去年西安实施道路车让人新政,很多人都觉得执行难,有时也出现车和人抢道的情形。但这项新政强硬地实施,慢慢地,公交车开始让了,出租车开始让了,私家车也开始让了……笔者常坐35路公交,一路上,每每遇到行人,司机总是停车让行,当两者对峙行人不知所措时,司机停下车,友好地挥挥手,行人便一路小跑。“车让人”还真的给办成了。
目前开展的烟头不落地新措也是如火如荼,开始我甚至认为有些大题小作。但政府锲而不舍地推进,周边好多环卫工人拿着专用的夹子不停地捡拾烟头,人行道上配套的各式装置,这才体会到政府的良苦用心。渐渐地,大家由开始不理解到逐步接受。一天早上,我们单元一个5岁小女孩,爸爸拉着她急匆匆去托儿所,下单元门台阶的时候,她发现地上有一个烟头,硬把大人拽住,自己把烟头捡起来扔到垃圾箱里,良好的习惯对小朋友了巨大影响,小女孩倔强的眼神让我终生不忘。
陕西是中华文明发祥地之一,西安曾经是国际知名的大都会,但陕西人固有的保守、粗放、官本位等局限,是阻碍陕西实现追赶超越、走向高度文明发达的顽疾。盖凉亭,修厕所、车让人、烟头不落地特别是户籍管理等新政的实施,无论是提升城市品质、提升文明程度还是方便民众办事等方面,都折射出西安市委市政府以人民为中心的执政理念和苍生为天的为民情怀。王书记、上官市长用创新的思维、服务的意识、精准的管理,一步一步地把西安打造成为全新的国际大都市。作为陕西人,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立即改变、积极行动、主动作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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