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土地”的守护
近日和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一个朋友聚餐,她和我说,原来她的母亲在活着的时候交代过要守护着的那块地的原因了,是因为那里埋葬着母亲曾经逝去的女儿,所以无论在何时,她都希望能够守护好这个地方。
她母亲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记得以前回家的时候听说过关于这块地的事情,说是他们家后边的那块地,很多人想跟他们换那块地,但是无论是钱还是用地交换,她母亲都是不同意的,后来还跟别人置了气,此事才不了了之。她不太能理解她母亲的行为,或许一直不曾理解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感受到了她给她所有的爱,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尽全力去满足,母亲对别人也是很和善,与村里的人都相处融洽,能与人方便时从不拒绝,但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果断拒绝,还和别人吵架。
曾经也见过她的母亲几次,印象中她总是站在他们家门口的大树下,那会风吹的她的身子格外的单薄,往往给人一种特别孤寂的感觉。她喝酒,听说是年轻的时候开始的,朋友劝了她很多次,把酒戒了,她却总是狡辩着她不喝酒身体的一些病症就会出现,喝酒会让她好过些,当然她很少烂醉。她也吸烟,经常性的烟雾缭绕,现在想起来,那却是唯一一个让我不反感的吸烟女性。去过他们家几次,她总是客客气气的给你糖果,似乎她对着村里的每个孩子都有着非比寻常的热情,因此经常有孩子在他们家吃饭,其实很多时候也是能看到他们家热闹的场景,即使他们家只有母亲和女儿。
后来,我在外学习,离开了家,知道她的消息也是越来越少,偶尔的来源是与朋友聊天的时候,她偶尔会提到她的母亲,说她对她的母亲越来越不理解,会在某些特殊的日子烧很多很多的纸钱,好像是着了迷信的道了,经常开始念叨着一些事情,交代一些类似后事的事,说算命的和她说的一些话,只要朋友一回去,她就会和他交代家里后面的那块地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别人换,会说自己要葬在何方,她不理解还稍有些排斥,但也听着,这种日子也持续了两三年。
几年后,她过世了,与她的丈夫葬在一起,听说她出殡的那天,村里的很多人都哭了,开始说着她生前的种种苦难种种的好,我也才断断续续的听到关于她的故事,本来她是可以有着一个还不错的未来,却因为迂腐的父母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嫁给了邻村的人,后面生了女儿,日子却也和和顺顺的往下过,却不想后来十多岁的女儿不幸夭折了,因为无法入睡,那会就开始吸烟喝酒,才能渐渐入睡。后面又生了一个女儿,捧在手心里疼爱,却在孩子十多岁的时候,丈夫去世了,一个人抚养女儿长大,送她读书,看她结婚,一个人坚强的扛起了生活的所有苦难,甚至没有时间去抱怨。
朋友说她很后悔,因为那会没有认真的多听她说说,说说她姐姐的故事,听她说说,她是如何踏过这苦难的人生的,听她说说,她是怎么样守护她长大,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现在,她想静静的守护着这方土,因为这里承载着母亲的念想,也承载着她对母亲永不褪去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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