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生香：《爱猫成痴》

序

　　一只猫可以教会你怎样做人、怎样生活，一只好猫可以是你情感的依赖、生命的伙伴。那么多年，历经坎坷挫折，尽管我有妥协、有懈怠，可是从未放弃、任由自己堕落过，我可以放逐自己，却从未放逐过自己的心，那颗善感敏锐饱满热忱的心，始终逡巡在更高的方位，努力发现自己、找到自己、做更好的自己。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不停寻找的猫。
   爱不是结果，爱是原因。对猫，付出爱，才可以被信任，被依赖。
   人生如猫生。看着猫从生到死便可了解自己的一生。很多时候，猫比人更有智慧，而人总是欲望太多，又欲求不满，人也不配与猫对等。人与猫各自生命有限，遇到了，相互扶持，彼此珍惜。是为序。

《爱猫成痴》

　　文人似乎天生爱猫，也许正是猫儿们缱绻温柔的个性和独立任性的行事风格正投了文人的意。丰子恺爱猫，老舍纵容猫，季羡林从不打猫，钱钟书半夜爬起来为猫打架。我纵然不是文人，也天生对猫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短短半生中的点点滴滴都存有猫儿的气息。每回在外面见到猫儿，我总情不自禁柔声唤起，而每回遭遇此场景家人都会嗔怪“见到猫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喜欢猫的乖巧，我一回到家，他就迎过去，用身子蹭腿，把脖子伸出来求你挠痒；喜欢猫的安静，看书的时候，他会乖乖蜷缩在书桌一角静静地陪着读书熬夜；喜欢猫的依赖，我走到哪，他跟到哪，我一坐下来他就让我抱；喜欢猫的骄傲，他可以一眼洞穿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可问题是他完全不在乎。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猫或者从猫转世而来。从六七岁家里第一只狸猫开始，我与猫的缘分一直延续到至今。

佳佳

　　佳佳是我此生的第一只猫。以至于直到此刻，只要想起她，便心中凄恻。父亲从市场上买回她，那是再普通不过的花狸猫了。刚到家时她瘦瘦小小，团缩在父亲的工具包里，惊恐的眼睛打量着陌生的世界。从未见过猫的我一下子便被这可爱的小东西迷住了，一把揽入怀中，高兴地不肯撒手。刚来的时候，小家伙满月没多久，父亲说养猫要打小养，这样才能听话。现在想来，以佳佳规矩温顺、善解人意的个性可能是只女猫。大概是我特宠她的缘故吧，她对我特别依恋，常常会在我放学的时候跑到巷口来等我。离家门还有好远的距离，她就认出我来了，一下子从墙上跳下来，在地上打起滚来，然后钻在我的两腿之间，使劲地磨蹭我的裤脚，直到我把她抱起来，她才心满意足地钻进我怀里打呼噜。冬天来了，可怜的佳佳总是独自蜷缩在冰冷的纸盒里打寒颤，每次她偷偷地钻进被窝，紧贴着我乞讨一点温暖时，我心里都酸酸的。只是母亲有令，不准猫儿上床，我只好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把猫藏进被窝里暖一暖。
   缘分再好，都有时限，越是贴心贴肺，到头来也越是撕心裂肺。佳佳猫生的最后的时刻是在我满面泪痕嚎啕大哭中凄凉而去的。小小的我怎么都无法接受平日里最好的玩伴误食了鼠药，正在忍受刀绞穿肠般的痛苦。佳佳亡后，父亲和妹妹陪着我一起把她掩埋。妹妹说，此后很多年每次经过那里，我都会伤感地哭上一回。

长腿猫

　　长腿猫是我高一时从同学家抱来的。沿袭幼时疼痛而又无法割舍的记忆，我又选择了一只花狸猫。三角脸、高鼻梁、灰黑色的虎斑纹、雪白的四爪和胸脯，虽是男生，却生来羞怯、懦弱，就连听到隔壁邻居家公鸡打鸣，都大惊失色、仓皇钻入沙发底部潜藏，此举一出全家狂笑不止，柔声相劝好不容易才从沙发下面哄出来。可是，他智商很高，会用父亲在卫生间给他设计的独立厕所，扒着盆边，撅起屁股，哗啦啦地便便就落在了下水道里；他喜欢模仿他喜欢的人，学着我每晚睡前喝牛奶，深夜里听到轻搓奶粉袋嗞啦嗞啦的声音，不管隔着几道门，也不管睡得多沉多香都要一溜烟跑到我跟前，讨一口奶喝然后再安稳睡去；他外强中干，污了做为一只猫的美名，被亲戚借去当仓库库长以治鼠患，结果与鼠辈同流合污，把整个仓库弄得乌烟瘴气最后被赶了回来。凡是到了我家的猫都会有名字，他经历复杂、特点超多，反而不好起名，之所以叫“长腿猫”，是缘于妈妈最好的朋友到家里做客，看到了慌不择路龌龊逃窜的猫儿反被无端惊吓，于是多多留意了下，发现他的四肢比其他猫明显长一截，于是从此“长腿猫”就在全家叫开了。

　　在那欢喜亦忧愁的青春期里，长腿猫成了我无言却无比亲密的朋友。课时太长，在家太短，与猫儿相处的时光极其有限。可是他似乎特别懂事，最爱趴在我高高摞起的书堆上安然卧下陪我学习。看他那么乖，有时我也恶作剧，用红色圆珠笔在他湿湿的鼻头画圈圈，他总是很烦恼，终于嘴里咕噜噜念叨着，调头把臭屁股对着我的脸，有节奏地甩动尾巴算是抗议，可依然还是不走。这种无怨无悔的陪伴，让成天埋没在枯燥题海中的我心里温暖快乐极了。在他还是一只小奶猫的时候，我就发现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偷钻我的被窝，许是我纵容他吧，后来发展为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淡定登床而无丝毫犹疑。妹妹见了，很是嫉妒。可能是因为我对猫比对妹妹好的缘故吧（悔不该如此），妹妹虽也喜欢猫，可当着我的面总是对猫恶狠狠的，所以那么多年家里养的猫们从来不敢上她的床。

　　那时，每天放学回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和长腿猫嬉闹一番再去温书。那是个秋水渐寒的傍晚，秋风轻抚，秋菊淡淡。我放学回到家如往常一样轻唤长腿猫，可把所有家什都翻遍了都找不见他，临走时还好好的猫难道长翅膀飞了？要知道我家住在五楼啊！我心中一片慌乱，百爪挠心，不知该怎么办，索性放下一堆功课，焦急地等待父亲下班。父亲回来时已是晚上九点多，楼前楼后回荡的是爷俩牵肠挂肚的呼唤。夜深了，母亲拉我回来命我抓紧时间做功课，我失声大哭：“猫找不到，我也不上学了！”父亲闻言又默默出门继续找寻。恍惚间，一声微弱的猫叫忽然从楼下传来，一声接一声，渐渐清晰明朗，没错！是我家的长腿猫！父亲与我分工协作，我在阳台负责辨别指导方向，可是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总是扑个空，父亲跑遍了前楼所有的单元，终于，在某个单元的五楼门口找到了猫。看着他惊魂未定、满身脏污，我心疼地抱着他好一阵安抚，他依偎在我怀里不停地舔舐左后腿，我抱着他稍一用力，他就要挣脱，我这才发现原来左后肢断了。父亲说，一定是失足跌落到一楼的庭院，听见我们的呼唤又拼命跳出围墙，大概是辨不清方向了，找错了楼栋和人家。我问父亲，要不要去医院？父亲说，小动物都有自我疗伤的办法，不用刻意去管它。五楼跌下，尚可拣来一命，至此我是理解“猫有九条命”的说法了。从此以后，长腿猫再也不敢向阳台的窗边靠近了。

　　后来我上大学离开了家，长腿猫独守着我空荡荡的床百无聊赖，听母亲说，某夜他吵着要开门出去，母亲以为他要便便，就放了出去，早起才发现床单上有他吐出的秽物，母亲解释为“怕挨打，出去避避风头。”可是长腿猫再也没有回来过。长途电话里，我还经常问起母亲猫的事，直到我一次回家又见到了他。几年间，长腿猫倏已五岁，听说猫的一岁相当于人的五岁，长腿猫二十五岁，正值青春旺盛的时期。野外谋生的猫儿都常打架，根据他以往的表现，我极其担心他在外面没有生路，又找不到对象，生活会多么潦倒沮丧。母亲和我那天见到他身无伤痕，还问起他“有没有女朋友”。可是这世间就有那么绝妙的事情发生，长腿猫知道一切，也听得懂一切，几天后他真的带来了他的女朋友来炫耀——那是一只胆大率性的纯白女猫，简直漂亮极了！惊奇、释然、欣慰，我们为长腿猫欢呼！从此，我们全家人心里充满了确定，他活了下来，有了女朋友，即将拥有自己的一大家子。

点点

　　记忆中，我们家从不拒绝别人送来的猫，在长腿猫之后，家里又短时间地养过几只猫。小时候喜欢鲁迅，书本里很多鲁迅的文章，读了他的《兔与猫》、《狗、猫、鼠》，才知道鲁迅其实对猫并没太多好感，甚至还想过要拿氰酸钾毒死猫，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对那么可爱的小动物下如此狠手？为什么要那么尖酸刻薄不看优点只盯缺点？！养了那么多年的猫，一直也都认定，在一只只猫的肉身里寄居着一个个不同的灵魂，所以，猫有不同的性格，对世界也有不同的认知——有的猫凶悍高傲、从不献媚，甚至绝杀一切妥协和讨好；有的猫恬然自适、脾性温和，知道察言观色因而长驰有度；有的猫娇俏开朗，总是随叫随到，与人类幸福共生。
   
　　点点就是那么一只超级亲人的中华田园猫。遇见她，一定也是因为前世有缘。那时，她还是一只还没断奶就被丢弃的猫崽，在我经过的时候，她微弱的声音叫住了我，楚楚可怜地望着我，那通体的绒毛酥骨，瘦弱的象个初生的婴儿，是那么的脆弱易折。我不由俯下身，将她轻轻地托于掌间，柔声安抚：“宝贝，我们回家好吗？”她是特别乖巧的猫，似乎知道自己的生世，吃饭从不挑食，定点入厕，洗澡时任人揉搓，不哭不闹不抓人。点点的懂事使她不像一只猫，也许是早早地离开了母亲使她对很多猫事都不甚了了，也不够了解做猫的乐趣。每次拉完粑粑总会弄一身的，她不晓得怎样打理，我就手忙脚乱地追在后面给她帮忙。看她如此呆萌，我突发奇想，不知道养一只不吃鱼的猫会是什么样子。于是我与妹妹合谋，只喂她人吃的东西，水煮豌豆、糖醋排骨、生煎包子、剩饭剩菜，除了水果和甜食，好像全部都是她的菜。
   
　　点点的风姿是我养的猫中最卓绝的，不仅体形优美，而且神态从容、步履优雅，她那浑身雪白的皮毛只有胸前杂以一小团浅黄色，像是别了一朵胸花。她有一颗敏感的心，知道什么时候主人是最需要自己的，那时候她会热乎乎地凑上来，用她的小脑袋顶我们的下巴，贴着脸颊摩蹭与人亲昵。那时，点点同我感情最好，同吃同睡，一起作息。深夜不睡躺床上看书时，她也不睡，麻利上床，往我身上一靠，枕我一截手腕，温柔一小团，潮湿粉色的小鼻子，四五月晴天白云般轻软悠长的呼吸，我大气不敢出，天真地默默祈求这种被依赖的美好可以天长地久。
   然而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因为一些变故，点点被早早地送了人，在我们家拢共只待了四个多月。点点走后，我心灰意懒绝食了几天。

袜袜

　　袜袜其实跟袜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既不喜欢玩臭袜子，也不是因为套着袜子来我家的，可是，她凭借“袜袜”这个与众不同的名字和撒娇卖萌的个性倾倒了无数粉丝，除了我这个大妈以外，她在外面还有二妈、三妈和一个奶奶，对了，还有一个极其疼爱她的小哥哥。
   
　　袜袜是只女猫，可是她在我家的时候，我一直误把她当做男孩子来养的。刚来的时候一身虱子，我花了很大功夫才弄干净。她时而孤僻沉默，时而暴躁难慰，爱偷嘴，爱抓人，咬花草，不给抱，还淘气，拉完屎非要弄得满墙满地都是，要么就是高高低低一通扑腾，飞得满屋子猫毛，洁癖如我，怎能忍受这样的生活?有次我真的生气了，拿着晾衣架作势要打，追着她满屋子跑，她四脚乱爬，拼了命躲来躲去。可是吓唬也好，打她也罢，真的没用。那时候我不懂，以为教训就能让猫听话，其实非也，你打猫，猫只会更生气、更变本加厉。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我性情不好，所以养出的猫也古怪难懂。

　　后来我对袜袜实行放养制，在门口过道给她安置一个窝，每天她早晚回来拍门要饭吃。在家的时候袜袜饭量奇大，像是饿死鬼托生，一日要吃三餐，而我又懒，家里常常断炊，于是我从网上买了很多鱼罐头，总以面条烩鱼干做给她吃。现在她成了半居家半野猫，我顿觉轻松很多，以我的方便和喜好给她准备饭菜，时而有鱼有肉，时而干饭剩菜，我又常常晚归，长夜漫漫，饥饿难耐，不知何时，袜袜学会了像狗一样蹲坐在楼头巷口聆听我回家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袜袜开始对我的饭菜挑剔起来。还是早晚拍门要饭，可是闻了闻，不合胃口，尾巴一甩，扭头就走，连续几天都是如此，我一生气，索性一天一顿甚至两天一顿。渐渐地，我发现袜袜莫名变得干净起来，不再邋里邋遢脏兮兮的，整个猫似乎都开朗起来，在楼下见到邻居们兴奋地跟着人家跑，还时不时抱人家腿，嘴里嗲声嗲气地喵呜，脸上挤成一团花样的媚笑，此情此景看得我一愣一愣的，胸中跌宕起伏，我都不知道原来袜袜还有此等我不曾了解的柔情。养了那么多年的猫，我懂得猫言猫语，吃喝拉撒悲哀愤怒寻亲求爱的喵呜声甚至眼神都是懂的。长久以来，我一直拿袜袜当做我的死对头，和她对峙顽抗，决不低头，一直到最后，我也没能改变她成为我想要的样子，可能我不知道，大概她也是那么想的。也许正因为此，我们把彼此所有的欢喜和温柔都给了别人，把冷漠和伤害都留给了对方。多年以后，想起袜袜，我满腹自责与矛盾。

添添

　　要说幸运，添添是我养过的猫咪中最幸运的一只了。经过了一番慎重考虑，以现在担当的个性和沉稳的心态，我很渴望尝试做一位合格的“猫妈妈”。如果说先前养猫是自持为“主子”的话，现在的我只想和猫咪平起平坐成为最好的“伙伴”。
   
　　万事皆为缘，添添也是。五十多天的英短银渐层，未驱虫未做疫苗，骨量本就很轻，加之猫贩黑心，吃食质差量少，买来时还不足一斤，体态毛色看似都不够纯种，像是“混血儿”，虽然价格不菲，我并不太介意。金无足赤猫无完猫，我想我一直寻找的是陪伴，长相是可以次要的。回到了家，在猫群中胆小认怂的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巡视完新领地后甚觉满意，在给他准备的专用厕所里撒了泡尿，转身溜到碗前吃我提前给他买来的猫粮。没过几天，小东西就爱上了这个家，呼之即来，跟前跟后，超级黏人，我们相处极善，宝贝、乖乖、臭蛋，高兴起来一通乱叫。每当我在家忙于家务没空陪他时，他自得其乐在各个房间奔跑突袭，冲刺刹车，快活得像一头小鹿，路过我的落地穿衣镜时还不忘与镜中猫厮打一番。为了补偿我白天不在家给添添带来的孤独，我买来很多猫玩具，可是他似乎对不花钱的长绳、球团、狗尾草更感兴趣，瞧，猫的快乐如此简单。
   
　　可是好景不长，刚来一周，添添病了，猫藓多处爆发，额头、耳朵、胳膊、腋下，很快发展到尾巴。这种皮肤病顽固可怕，若治疗不及时彻底，猫命会丧生。一时间我懵了，每天回家看到他都一点点变得更丑。猫以毛皮见长，原本色丰毛厚、白中渐灰的猫突然秃了毛，露出了虾红的皮肉能不让人心疼心焦吗？我不敢跟家人说这病极易传染，但心知今年春来楼下那只得了猫藓的流浪猫再也没来讨食，一定是孤独死去了。我暗暗百度了病症，咨询了医生，想先带添添去宠物店洗澡、剃毛，做好基本卫生清理，暴露病兆区也许可以方便治疗，可就是这一决定差点害死了添添。当我抱着喷嚏不断的添添进了医院让医生给他打针治疗猫藓时，添添非常激烈地抗拒打针，并且很快呈半昏迷状态。我吓坏了，找来毛巾紧紧地裹抱如同怀抱着一个初生婴儿，嘴里念念叨叨“宝贝不怕”。医生问清原因后埋怨我不该盲目给猫洗澡，折腾到最后针也不打了，让我抱回去好好待他，医生嘱咐，猫有危险，给他吃点好的，不要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回到家，添添不吃不喝不玩不闹躺在我怀里。我懊悔极了，担心添添会死，索性抱着他睡小床，照顾他，一夜无眠。恐是我的诚心感动了司命官，第二天一早添添拉了一泡长长的尿（许是怕打扰我睡觉，憋了一夜）后开始吃饭了，第三天就变得神清气爽了。
   
　　猫藓彻底根除还是搬家以后的事了。因为懒，母亲一直担心我的吃饭问题。这回搬到郊区，生活纵然不便，如今多了一个病着的添添，实在让母亲操心。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搬了家，我有了一个可以看到晨曦和霞光的阳台，身上的懒虫被太阳光杀死了，懒癌和添添的猫藓一样，都自然而然地痊愈了。以前家里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要靠外援，现在我会为了添添好好生活了——疯狂采购，围着锅台转，每天换着花样做吃的。添添长势迅猛，一不留神，身条拉长一倍。我给添添编注了一周食谱贴在冰箱上，爱人瞥见愤愤不平，说他都没那么高档的待遇，说我对猫比对他还好，言语间强烈的羡慕嫉妒恨。哈哈，可是他怎么就没想到，是他完全沾了添添的光呢！重新焕肤后的添添因为环境阳光温暖、饮食营养健康，越发地精神抖擞，大圆脸发得像个包子，清澈碧绿的铜铃眼透着机灵劲，天生的川字眉越发帅气了，血统自带的黑眼线倏然明显了，小男生越来越漂亮、越来越神气，我作为“猫妈妈”真的好骄傲啊！
   
　　添添爱与人依偎在一起，可是他从不势利挑剔，不管躺在谁怀里，他都可以安安稳稳地打着长长短短的呼噜。但添添也有淘气的时候，可是，一只猫能淘气到哪呢？！以往的“清规戒律”到了添添这里统统不适用了，我依然洁癖，可是对于添添可以宽大，我不再像为难袜袜那样针锋相对、倒行逆施，我也从不喝斥他或者企图驯化他，所有的顽劣造成的破碎和缺憾都不是不可弥补的，唯独我与猫之间的信任和情谊是最宝贵的。其实，天下所有的猫咪都一样，都是有独立猫格、崇尚自由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世界和要求，如若因我个人好恶而约束了猫的天性，又何尝不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捆绑？！

　　有时想想，也许添添就是点点转世而来解我忧愁待我以温柔的，也是袜袜派来检验我为人的体谅与宽容的。

　　【作者简介】潘万钧，安徽电力股份有限公司淮南田家庵发电厂发电运行部职工，毕业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工商企业管理系，爱好文学，爱好写作，自2003年，在厂文学刊物、电力系统新闻网及地方报刊中发表数十篇文章，代表作有《爱猫成痴》《爱又如何》《泾川情思》《从『驴得水』到『牡丹亭』》《给母亲的赞歌》《带着爱情的感伤》《读书是一种生活态度》《我有一瓢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