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巴基斯坦朋友
背上行囊,一个人登上飞往卡拉奇的客机。飞越喜马拉雅山脉时,绵延千里的雪山异常壮美,大大冲淡了离家的愁绪。走出真纳国际机场,我无意回头望了一眼,通明的灯光下,突然发现我对卡拉奇机场这么熟悉,甚至比咸阳机场和首都机场还要熟悉。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找到了司机,互相问候Samalikong 后,车子驶向了阿拉伯海岸红树林旁边的卡西姆电站。一路颠簸,我的记忆也跟着起伏,第一次来巴基斯坦时的点点滴滴,各种画面不断在脑海里上映。
2016年6月23日下午三点左右,我随甘肃能源公司其他11名同事奔赴卡西姆电站执行生产准备任务,首次踏上了巴基斯坦的土地。第一次出真纳机场时,我们就领略了他国的风情。路上的车子都装扮的大红大紫,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像是中国西北过春节时装社火一样,只是少了喧天的锣鼓。车子驶出机场,突然两名荷枪实弹穿着制服的军人上了我们的车,两名大兵一言不发,表情相当严肃。我们的车子前面也出现了一辆坐着七八名士兵的皮卡,皮卡上安着黄橙橙的弹链的机枪相当亮眼。车子窗户用布遮着,严禁我们私自拨开。路不是很平坦,车晃来晃去,大家有点紧张,这一切好像我们在拍电影一样。
因为安全防护的缘故,活动范围限于营地,平时不能随便出去日常生活难免有点枯索无聊。但是,无聊的准确定义不在于工作生活在一个没有啤酒无法K歌的地方,而是待在一片没有有趣的人的土地上。幸运的是,不久我就遇见了很多有趣的巴国朋友。
Khalid Naseer 的中文名字是李瑟飞,是我们的巴方翻译。Khalid 不是言语幽默的人,他的脸上永远一本正经,我说他有趣是因为他的工作风格。在公司招聘百名巴基斯坦当地高校毕业生和组织他们赶赴崇信电厂参加电力技术实地培训的过程中,Khalid 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思维严谨,认真耐心。为了解答应聘者的疑问,他有时候一天能接长达8小时的电话,我经常打趣他,他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是因为巴国的电话费便宜。他只年长我两岁,也是刚参加工作,但做事专业范十足。在我们的答疑会上,当着100名学生和他们家长的面发言,我看到了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但他的思维依然是清晰,措辞依然是那么严谨,机智得体地解答了各种问题。
比起Khalid 平时的严肃,他的家庭真是有趣,甚至在我看来称得上有点传奇色彩。Khalid 的爷爷是巴国最贫穷的农民,但老人家真正践行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的宗旨。以自己三十年的含辛茹苦换来了子女们不错的前程:Khalid 的一位叔叔成为了巴基斯坦第一个医学博士,另一位叔叔效力于巴国陆军,而Khalid 的爸爸则成了卡拉奇大学的顶级阿拉伯语教授。Khahlid 姊妹五人,他之上有一个哥哥,下面是一对双胞胎弟弟和一个妹妹。除了他们家人都会讲的旁遮普语和乌尔都语,他爸爸可以流利地讲阿拉伯语和波斯语,他哥哥的阿拉伯语也很流利。他和他的两个双胞胎弟弟,他的妹妹可以讲流利的汉语和英语。可以想想,这一家子能讲的语言包含旁遮普语、乌尔都语、波斯语、阿拉伯语、汉语、英语,远跨印欧和汉藏两大语系,成员之间可以用多种语言交谈。对于一个对语言有兴趣的人,听这样的故事真像是听传说。
来巴基斯坦之前,大家讨论最热烈的话题就是不能和巴基斯坦姑娘说话,甚至不能有眼神接触,否则会被飨以乱石。我也在心里暗自发誓不能犯这种错误,不能招来乱石。但不久,我们认识的了几位巴基斯坦女性就改变了这种看法。
Sobia 是律师事务所的员工,是我最熟悉的巴基斯坦女性。Sobia 在中国人民大学留学三年,能讲一点中文,但不够流利,她负责接待中国客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穿着巴国的民族服装,没有头巾,一上来就问我的同事拜先生结婚否。我们都很惊诧,原来巴基斯坦女性也很幽默。谈工作之前,我们聊了各自在他国的趣事,她说她本人非常喜欢中国,我们也表达了对巴国的喜爱。后来,业务接触多了后,发现她非常开朗,笑容常挂在脸上,断然不会给我们引来乱石。当然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心里住着安拉,每天要虔诚地祈祷。
后来还认识了在卡拉奇大学工作的Yusrah, 她帮我们面试了机械专业的学生。Yusrah拥有两个硕士学位,现在还在读MBA。和中国青年一样,她也喜欢美食,爱旅游。工作间隙,她向我们推荐了众多卡拉奇好玩的地方和好吃的东西,也分享了她在阿拉伯海的沙滩上嬉戏的自拍照,对自拍的热情丝毫不亚于中国女孩。
Asad Ali Zad 先生是我最怀念的巴基斯坦朋友,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总共只有一天。2016年7月29日,代表处组织面试巴方高校毕业生,Asad 先生是请来的技术专家,帮我们测试应聘者的专业知识。Asad 有两个工程方面的硕士学位。他工作时很严肃,但是休息时又非常幽默。他年长我近二十多岁,但坚持让我叫他brother。他给我讲了很多巴基斯坦的传说和他自己的故事。临走时,他特地找来和我拥抱告别,留下了他的脸书账号。2016年12月22日他去了哈尔滨,在哈工大读博士。临走前,我们电话聊了到中国要带的东西,我叮嘱他记着把他的枪留在巴基斯坦,多带点皮大衣,我知道就算他想象力再丰富,也想象不出中国东北的寒冷。
车子颠簸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到达了生活营地。脑海里第一次来巴时期间的各种画面还在绵绵汩汩地涌现。第二次来,少了些激动,多了份从容。我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烈日,也喜欢上了这里的冬天与海风。要说还有期盼,就是遇见更多有趣的巴基斯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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