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远方
之前我逛云台山时,在山路上随手拍了一张图片发到朋友圈, 背景是淡墨如烟的连岛和浩淼无际的海面。本以为很普通的一张照片,没想到却引来好多朋友围观、点赞、感叹:“真美!我在墟沟这么多年怎么都没有发现?”“我天天从云台山下路过,但已经很多年没爬山了。”……
现代社会生活水平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出行可选择汽车、高铁、飞机,大城市里还有四通八达的地铁、公交,畅行无阻;穿衣可选择西装、套裙、短袖、长裤,样式多样;吃的也丰富,鱼肉荤鲜,反季节蔬菜,应有尽有;住的有高档小区、洋楼别墅。但人们的幸福指数似乎并不高,常常能听到这样的抱怨——“没意思”“累死了”。
看似很富足的生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喟呢?快节奏的生活、过度追求名利、妄想一夜暴富……人们已经无暇停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整理自己芜杂的心情了。换句话说,人们的精神生活已经退化了。
同事朋友聚会,话题大多是哪个小区的房价又涨了,哪个城市的房子值得投资,云云,似乎全民皆是投资商。谈完了房价,就无话可说了,开始各自翻看手机,看八卦新闻,看股票涨停。
想想古人的生活,虽然物质贫乏,虽然路途遥远,朋友见个面都不方便,但精神层面的东西却比现代人富足。看看楚辞汉赋、唐诗宋词中的词句,令人向往不已。“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又苦又涩的车前草,人们欢快地采摘它们,手里放不下了,就提起衣角兜起来,掖起衣襟裹回家。换到现代人,有多少人还愿意到田间地头采摘野菜,实在想吃到菜市场买一把就是了。味儿还是那个味儿,但采撷的过程和欢乐都省了,吃起来还香吗?
《世说新语》里记述了一个故事:王子猷和戴安道是好朋友,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王子猷独自一人喝酒,感到无聊烦闷,想念远方的好友,连夜乘船冒雪前往。这样的友谊弥足珍贵,十分感人。要是换成现代人哪里会这样舟车劳顿,顶多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聊聊罢了。
现代社会交通、通信都发达了,想去哪儿抬腿就走,朝发夕至。甚至更短,想念谁,思念谁,手机一按就通。哪像古人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要走好几天甚至几个月。然而快捷是快捷了,却也看不到路边美丽的风景了,也体会不到“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无奈又铭心的思念了。有得必有失,那些“采菊东篱下”“花间一壶酒”“闲来垂钓碧溪上”的意境,恐怕只能在古文里寻觅了。(作者系江苏核电有限公司王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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