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时节“吃面汤”
小麦作为三大粮食作物,在我国种植地域非常广。今年麦浪飘香的时节,我不禁想起了儿时在故乡“吃面汤”。
故乡位于长江中下游地区,土地肥沃,雨水充足,最适宜种植水稻,而为了利用好冬闲农田多打粮食,各家各户还要种植几亩冬小麦。小麦在每年的秋冬季节种下,来年的六七月份便成熟收割。此时,麦浪飘香的田野里,家家户户、大人小孩都在抢收小麦,以待麦子收完后及时种植水稻。那一片繁忙的喜人景象好像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麦子收割完后第一件事就是晒干,好为“吃面汤”做准备。所谓 “吃面汤”,就是将晒干后的小麦送到村上的加工点磨成雪白的面粉,面和好后用擀面杖擀薄,再用刀切成长条状,下到沸水的锅里,待面条快熟时,将苋菜也一起放进面锅里,几分钟后连面带汤加苋菜盛出满满的一大碗。连着吃上好几碗,吃得人大汗淋漓、饱嗝连连。
清楚地记得,儿时每年“吃面汤”的时节,在村上唯一的面粉加工点,前来加工面粉的人都排起了长队,机器24小时连轴转,为的就是让人尽早吃上馨香可口的面汤。那几天,家家户户的主食就是以“吃面汤”为主,而有的人家麦子成熟迟,收割迟,或麦子赶上阴雨天没有及时收割和晒干,见别别人家呼噜呼噜地大口“吃面汤”,耐不住“面汤”的香味,就先到人家借点面粉以解其馋。
记得15岁那年,喜欢听收音机的我在一次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节目时,听介绍说山东一家农科所新研制了一种千粒重、麦秆粗、产量高、抗倒扶的小麦新品种。从小就敢想敢为的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想在家乡推广这一新品种。因为故乡春夏雨水多,刮风多,不知种植了多少年的小麦品种麦秆高,倒扶现象也非常严重,不仅造成产量低,而且收割时费工费时。我在说服父母后购买了几斤新品种的小麦种子在我家试种。与当地小麦相比,这个新品种的麦秆要矮三分之一,但籽粒饱满,抗倒扶,产量高于本地品种的小麦,最重要是小麦成熟期要早半个月。这样一来,别人家的小麦还在田间地头生长,我试验的这一亩麦子已经收割,且早早地吃上“面汤”了。那一年“吃面汤”,母亲邀请村上的好多人来我家先尝为快,一锅吃完后再接着下第二锅、第三锅……最后连面汤都喝得一干而尽。
其实,儿时爱“吃面汤”,一是那个年代物资匮乏,经济落后,农村生活贫苦,感觉吃什么都香。二是南方以水稻种植为主,稻米才是一天三餐的主食,一年365天有360天吃稻米,很少吃面食,偶尔吃一次“面汤”,特别新鲜,特别香甜可口。
“面汤”“美味”了我的童年和少年,长大后我离开家乡到了很远很远的大西北工作,虽然这里是麦子种植区,主食以面粉为主,但却吃不出儿时“吃面汤”那会儿的香甜了,这也许是因为儿时物以稀为贵吧,还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原因,与加工制作方法和水土也有关。
前年我回老家探望父母,正是麦收时节,却没有吃到儿时的“面汤”。父母说,现在“吃面汤”的几乎没有了,村上的很多人都外出打工经商去了,家里的人口很少且都是年老的,最主要的还是现在生活水平比以前大大提高了,吃的东西应有尽有。
儿时舌尖的感受永远铭刻在心头,无法忘记。多么想再吃一碗那儿时可口的“面汤”呀……(作者甘肃雪晶生化公司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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