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筋森林的淡淡乡愁
当今时代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年代:城市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推进,城市的身躯越来越肥硕,文化却越来越消瘦;大量人口涌入城市,告别充满泥土气息的原乡,市民却在房顶的小菜园、钢筋森林的公园一隅小桥流水纾解乡愁……
在城镇包围农村的时代,越来越多城外的人涌入城市,城市越来越现代化,市民越来越“洋气”之后,人们反而怀念能留下成长时代脚印的泥土,怀念原乡。市民在日新月异的城市中,向往田园诗意,怀想清风、明月、繁星、春水相伴的宜居生活,在时人的情结与情劫矛盾中陷入迷茫。如今的钢筋森林里,弥漫着淡淡的乡愁。
城市总是与现代文明、文化内涵等诸多褒义词联姻,让尚未走出农耕时代的人们艳羡不已。而今天,当千城一面的城市越来越像格式化的模板,引起大众视觉疲劳时;当存留着历史与文化积淀的老街、旧宅消亡于拆迁队的挖掘机铁爪下,城市的气质与独特之美一并香消玉殒时;当城里的人共同呼吸在方形水泥建筑群里,在对门居住数十年不识邻里的淡漠中,日渐缺乏信任与情谊浸润滋养时,淡淡乡愁弥漫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钢筋森林带给市民的,不仅仅是人际关系的淡漠与生疏,连同这城市的大大小小楼盘的名称,亦觉得与中国传统文化渐行渐远。楼盘在城市大开发的春潮里,像喝饱了春雨的野草疯狂滋长。名称冠以浓郁外国风情的“郡、苑、府、馆”都显得小家子气了,动不动就把“国际”“世界”之名搬出来显示楼盘高端大气上档次。似乎名字取得不让人恍若置身国外、地球之外,就不足以吸引购房者眼球。
迄今为止,就差没见过以“宇宙”冠名的楼盘了。
与打了鸡血般崇尚洋名的开发商相比,市政规划中每条街道、公园的名称充满了怀旧气息,大多与当地历史文化、历史名人息息相关。街巷或以当地市民引以为傲的古代、近代名人的名字,或以名人就任过的地名代之。稍有不慎,还会演奏城市之间争抢名人“认祖归宗”打嘴仗的小插曲,为此而召开的学术讨论会,不仅能勾起现代市民对先贤的深情回忆,还能促进城市之间联谊增进交流呢!
城市还有一些街巷名字,彰显着对原乡大自然怀念的浓浓情愫,充满了田园诗意,散发着来自大自然的泥土与青草芳香气息:勒马听风街、百花深处、落虹巷、喜雨巷、浣花路……而在城市一隅水流淙淙、绿树成荫、繁花盛放的某一个角落,因为这一具备原乡怀旧气质的特性,就会被市民冠以“城市氧吧”的美名,而每天门庭若市。即便那流水并非潺潺流淌的溪水,即便冬天的干巴枝条上常有人工插上去的艳丽假花。对这样明显的缺点,大家都会因贪恋这可供怀旧、休憩身心的一方宝地,而选择慷慨地原谅并假装视而不见。
不仅政府有怀旧情结,在坚硬的马路上走了几十年连个脚印儿也没留下的市民,对原乡的怀想更强烈。“城一代”购房,顶楼是首选,不是因为拥有“心静自然凉”不怕热的特质,而是钟情于对楼顶的开发利用,可以满足怀旧情结。放眼城市楼顶,随处可见葡萄架、为豆角藤蔓搭设的竹竿、一畦畦香葱白菜。
闲谈之中,常听许多人到中年的朋友、路人,在繁华喧嚣的城市憧憬:等我老了、退休了,就回故乡打粮种菜去!盖几间小青瓦房,在院子里种几株三角梅、桃杏,养几只小鸭、小鹅,这种日子,何等惬意呵!”说这话时,他们看透世情世故的眼眸里,竟无一例外地流露出孩童似的纯真,看不出有丝毫的矫情和伪饰。
被誉为“中国鲍勃迪伦”的台湾民谣歌手胡德夫,11岁前是嘉兰的原住民,是在山上放牛的小孩。在台北等地的钢筋森林里漂泊几十年之后,回忆起“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不是在霓虹灯闪烁的光怪陆离都市,也不是在风情各异的异国他乡,而是“外出求学之前那一段生活在故乡山谷里的岁月”。想起故乡,想起母亲,想起她亲手做的饭菜香味,胡德夫的眼睛里有无比美丽的神采,有盈盈的泪光,有感而发写了一首纪念原乡和母亲的《芬芳的山谷》。沧桑的嗓音里仿佛让人们听到母亲、故乡的召唤。他说:“我虽然人在城市,但一直惦念着故乡,惦念村庄里的人,惦念父母生我养我的感情。我也会想念我的牛,想念天上的老鹰”。51岁时,他搬回台东太平洋的山边,当年牛背上的小孩,投回了阔别40多年故乡的怀抱,回到了牛背上。
城市,是为生计而寄居的一枚华丽蟹壳,随际遇迁徙流动的生存心劫;而故乡,则是游子心中用乡愁浇灌成长、永远芬芳四溢的半亩花田,一块怀想故乡、思念慈亲百转柔肠缠绕而成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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