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旗舰篇】奇迹是这样创造的——老挝南塔河1号水电站前期施工报道
“如果能提前一年发电,可以节省上亿元建设期费用,并且能带来六七亿元的发电收益。这一切,因提前截流才成为了可能”。说起这件事,南方电网老挝南塔河1#水电站电力公司机电副总王裕霜满是激动,心里却有些纠结。
2015年11月6日,老挝南塔河水电站举行大江截流仪式。不巧的是,王裕霜儿子在北京的婚礼,也定在了这天进行。左思右想后,王老选择了同众多建设者一起庆祝南塔河截流这个来之不易的水电“节日”,同时他在截流仪式现场,通过视频给新人和亲朋好友送去了遥远的新婚祝福。
这天,老挝副总理宋沙瓦•凌沙瓦在仪式上盛赞南塔河水电站建设的中国速度。也是这一天,中国水电八局党委书记黄敏在仪式上表示:今天,我们提前一年实现了截流;明天,我们还将提前实现发电。
为了这一天,苦与乐,得与失,参建南塔河水电站前期工程的众多单位员工付出了很多很多……。
吃尽苦中苦
昆明至曼谷公路全长1800多公里,经过老挝地域有约250公里。在老挝琅南塔和波乔省之间有一条岔路口,七拐八弯的37公里进去,便是南塔河1#水电站建设工地。但在一年前的10月份,这条路仍在修建中,时不时的风化石塌方,让大马力的四驱车也望而生畏。水电八局南塔河项目部开挖工区主任向利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进驻南塔河的。
他清楚地记得,2014年9月16日,从越南松邦水电工地回国休假的当天,他接到八局国际公司副总经理兼越南老挝区域公司总经理李雪江的电话,要他不再回松邦工地,准备准备直接去老挝南塔河工地。那个时候,水电八局与南方电网国际公司关于承建南塔河的合同尚未签订,而在广西南宁召开的关于南塔河提前10个月截流的讨论没有取得任何结果。
10月5日,向利和先期到达老挝波乔省府会晒的综合办主任邓忠胜一道去查看现场。然而路还没有通,他们只好租了一艘船划进了工地现场。船运的方式后来被多次应用,包括前期开挖的油料、炸药等物资。
到达坝址区,向利他们才发现,所谓的工地其实就是一片莽莽丛林。这里没水没电没通讯,食宿问题全靠自己解决。怪不得关于提前截流的讨论被搁置,这里连最基本的施工条件都不具备。
还来不及搭上一个草棚,向利他们却接到10月12日举行开工仪式的通知。11日整整一个晚上,轮流开着2台挖掘机装上十几桶油,以边整路边行进的方式,向利他们终于开进了南塔河。第二天,他们强打精神参加了开工仪式,令业主的组织者也为之动容。
一个个草棚搭了起来,床是用树枝和木条架得高高的。地上太过潮湿,莽莽丛林里虫蛇出没,架高一点对心理也是一种安慰。
但是,潮湿的棉被上再加上一床毛毯、压得喘不过气来还仍然觉得冷。第二天一早,棉被潮湿得如果不晒一晒简直没有办法盖,谁也不敢相信这是白天那怕打着赤膊也要热出几身汗的热带丛林。
对比之前,向利说有个草棚已经是一种幸福。那时刚进工地,路不通,只能从会晒坐几个小时的木船进来,晚上再回去太耽误时间,员工们干脆带着干粮睡在设备上。有两次干粮也吃完了,向利他们饿着肚子走了好几里山路,才在村子里讨到一点吃的。说起这些,向利的眼泪似乎要掉下来。
现在好了,漂漂亮亮的营地建起来了。员工们2人一间带卫生间的空调板房,电视、网络一应俱全,项目部后勤人员想着法子从中国运来新鲜蔬菜,员工们的干劲更足了。
胸藏谋中谋
水电八局南塔河项目部工地经理万志勇是较早思考提前截流问题的人之一。
去年9月,万志勇还在柬埔寨的斯伦河工地,李雪江给了他一个任务:排一个南塔河项目提前10个月截流的赶工计划,提交南塔河业主组织的南宁会议讨论。也是那时,八局国际公司明确了李雪江、万志勇带队,争取拿下南塔河1#水电施工项目。
然而,现场并不具备赶工条件。路还没通,水、电和通讯也没有通,现场连简单的食宿条件都没有。
南塔河经历了长达8年的前期论证,最终中老双方达成了1#水电站开发协议:由南方电网国际公司和老挝电力部采用BOT的方式,共同组成南塔河1#电力公司,南网占股80%,老挝方占股20%,特许经营期为28年,建设期计划为4年。水电八局拿到南塔河电站大坝厂房主标,设计由广西设计院担纲,二滩国际担任监理,机组由双富公司生产,进场公路、输变线路则由云南路桥和湖北电建分别拿到。
装机3台、总容量16.8万千瓦的南塔河水电站,是老挝在建的最大水电工程。其中大坝主标涵盖了导截流工程、面板堆石坝、左岸溢洪道、引水洞及发电厂房,管理面覆盖了从上至下沿河的五六公里范围,几乎包括了水电站除进场公路、输变线路以外的所有内容。
老挝是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的6个国家之一,水力资源非常丰富。政府积极实施“资源换发展”战略,计划在湄公河干流修建9座水电站,以促进老挝社会经济发展。这意味着电力投资、建设等单位还有着更大的机会。南方电网国际公司早就看好这里的水电开发,但投资水电站建设,南塔河还是第一个。
怎么样把南塔河项目做成老挝区域的标杆项目,让业主见识八局的履约能力,成为水电八局交给李雪江和万志勇他们的主要任务。
万志勇一直在琢磨着关于提前截流的事情,但是做大事谈何容易。参建各方对于提前截流和发电各有各的想法,如果没有业主的强势推进,提前之事犹如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关键是要树立业主对提前发电的信心,只有实现提前发电,才能对众多参加单位形成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驱动”,李雪江这样认为。而提前发电的前提,首先来自于能否提前实现大江截流。
水电工程建设有其特殊性,截流必须选择在河流的枯水期才能进行。而这个枯水期一年就那么两、三个月,也就是说:提前截流就得至少提前10个月或一年,这就需要把本不宽裕的2年准备工期压缩10个月以上,难度可想而知。
水可导而不可阻。南塔河的截流需要完成导流洞分流和左右岸边坡开挖,以及其他一些准备工作。导流洞能否提前一年具备过水条件,成为整个工程截流的主线。
有了前期施工对现场的摸底,又在进行了无数次计划倒排和纸上演练后,李雪江和万志勇终于下定了提前一年截流的决心。
霸得蛮中蛮
2014年10月12日开工仪式结束后,来不及补上一觉的向利他们当天就开始了清表施工。工期最紧的是导流洞工程,开工仪式在右岸,而导流洞布置在左岸。燃眉之急是把2台挖掘机怎么送到左岸去。
10月的南塔河水只有200个左右的流量。经过测算,向利他们选择了最宽的一段河段,河的中间刚好有一大片露出水面的沙洲,便于挖掘机过河。
2台挖掘机一前一后挖出下河通道,然后填好了右侧的河道开上沙洲,再挖深右侧河道改填左侧河道。11月7日,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2台主力挖掘机安全到达左岸,开始了导流洞出口段的开挖。挖掘机过河的地方成了项目部的临时渡口,所有左岸转右岸的施工设备材料都在这里进行。
后来,万志勇把挖掘机过河和住草棚的照片挂在了项目部会议室,一张叫“吃得苦”,一张叫“霸得蛮”。他希望用这种湖南人敢为人先的精神,时时激励着员工。
挖掘机过河很快在左岸挖出了施工道路,然而没有交通桥却始终困扰着现场施工。由国内采购的贝雷桥运到了现场,却因为当地没有采购到水泥钢筋、而没有形成左右岸桥墩的条件。
此时,困难早已经不能阻挡这群梦想着提前截流的八局人了,他们用清表砍下的几十棵大树桩牢牢砸进两头河岸,生生地做成桥墩,完成了两岸的沟通。
2015年2月17日,导流洞进口开始了洞挖,项目部正式向业主提出了提前截流的建议。用8个月时间完成600米长导流洞的洞挖和衬砌,万志勇觉得已经成竹在胸,此前他在柬埔寨额勒赛水电站也拿下过差不多工程量的一条隧洞。
虽然业主并没有认为有多大可能,但项目部仅仅提出增加一台钢模台车用于导流洞混凝土衬砌,他们不愿意浇灭八局员工燃起的激情。稍后他们发现,八局人动真格的哪!
4月2日,导流洞上半段开挖贯通;
4月18日,导流洞进口围堰浇筑第一仓混凝土;
5月2日,导流洞出口围堰开浇垫层混凝土;
5月30日,砂石系统投产;
6月2日,导流洞全线贯通;
6月17日,导流洞底板开浇第一仓;
7月8日,导流洞衬砌混凝土顶拱第一仓开始浇筑;
7月11日,第一台钢模台车开始浇筑混凝土;
7月14日,第二台钢模台车开始浇筑混凝土……。
到7月底,整个导流洞的底板混凝土已浇筑了一大半,部分边墙和顶拱也已完成了浇筑,还有4、5块底板绑扎完了钢筋。正在一切向着美好前进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超标洪水冲垮了导流洞上游围堰,也几乎冲垮了项目员工的信心。
项目部生产副经理朱小林后来回忆,8月2日那天是个大晴天,没有什么和以往不同。吃过中饭以后,有员工发现南塔河的水涨了起来。
得益于项目部5、6月份进行过的2次防洪演练,项目部在南塔河设置了水位预警标尺,才使得水位快速上涨一下子就引起了项目部的警觉。
到下午4点,快速上涨的河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项目部立即启动了应急预案,所有的员工全部集中到导流洞抢险。员工们一边加宽加高围堰,一边组织转移洞内的配电柜、电焊机、输送泵、工器具、模板等设备材料。到晚上8点,洪水离堰顶只有三四十公分了,眼见围堰不保,项目部立即命令全部撤退,仅仅一个小时后,上游围堰被冲开一个缺口,汹涌的洪水冲进了导流洞。
真真是欲哭无泪呀!洪水过后,万志勇咬着牙对员工们说,如果我们不把导流洞工期抢出来,前面受的苦、流的泪,甚至流的血都白费了。
没办法,八局人都是从不认输的性格。用不着动员,员工们一个个没日没夜上了导流洞现场,紧急采购的水泵,2天就装上去了,6万立方米的水,用3天就抽下去了。接下来,三四千立方米的淤泥成了拦路虎,那些淤泥杂物缠绕着钢筋,员工们怎么也弄不下来。朱小林调来设备,连钢筋带杂物一起推掉了。
一边清淤一边恢复模板钢筋,8月11日就开始了洪水后第一仓混凝土浇筑泥,到11月4日恢复了第一台钢模台车浇筑。为了确保导流洞混凝土衬砌,项目部开始了3天一仓的劳动竞赛,奖励直接送到现场员工手上,以前扎完一仓钢筋要5天,现在2天就通过了验收。
那段时间,混凝土工区主任郭定安、测量班的李超其、质检科的易伟等员工,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导流洞,他们用“霸得蛮”的精神,硬是将导流洞抢了出来。
业主、监理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王裕霜说:此前对八局的履约能力有过怀疑,现在只剩下打心眼里佩服了。
向往甜中甜
漂亮的阿也在水电八局南塔河项目部食堂帮厨,还有3个月就满19岁的她正值情窦初开,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期待。然而,出趟门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也的家就在南塔河水电工地下游5、6公里的哈南村,由于没有出山的路,哈南村世世代代只能依靠南塔河上的船,然后划到湄公河联接外面的世界。
南塔河水电站的建设改变了阿也的未来,这座建在她家门口的水电站需要各方面的劳动力。大胆的阿也前去试工,最终和村里其他5个女孩男孩一样如愿以偿。
和中方管理者的语言不通曾经让阿也苦恼,但她慢慢地喜欢上项目部的工作。这里不用出门就能像出国一样增长见识,阿也甚至还学会了好多中国话。
18岁的陶帕今天也试工成功,不过他来自比阿也远得多的琅勃拉邦。原本陶帕在村里做木器活,收入也还过得去,但他大哥陶麦非要他来工地,说是工地的收入更高。陶帕的大哥二哥都在南塔河工地打工,一个开车,一个做风钻工。
目前,项目部有近900名员工,其中老挝、越南和柬埔寨的劳务就占了七成。项目部专门为他们修建了营地,并引进当地餐饮业提供他们熟悉的饭菜口味。
水电八局南塔河项目部综合部主任邓忠胜告诉记者:由于老挝北部多是山区,人口本就不多,所以项目部还招收了一些越南和柬埔寨的劳务,这些外籍员工都或多或少在水电八局的项目上工作过,有经验,会干活,他们弥补了老挝当地员工不足的空白。他们几乎都是之前项目工地中国员工手把手教出来的,技术不错,邓忠胜补充说。
“项目部管理有序,文体活动丰富多彩,项目文化氛围浓郁”,这是王裕霜对水电八局的评价。他还说,此前老挝政府特派环境观察员来查看了南塔河工地,也表示非常满意。
项目截流,意味着工程骑上了快马,此时移民工作也取得非常不错的成绩。老挝电力公司是南塔河水电站的共同投资者,他们占了电站建设和收益20%的股份,主要负责电站上游10个自然村近万人的移民安置。3个移民新村建设得很快,配套设施和土地分配也安排得不错,移民非常开心。水电八局南塔河项目部2名员工曾经抽调协助移民工作,他们说:老村子和移民新村根本没办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南塔河,一切都在发生变化,人们向往的甜蜜生活正在一步步走近。而提前截流,则让这份甜蜜来得更快。
南方电网国际公司首次试水海外水电站投资建设,就取得这样辉煌的前景,不能不说是信心大振。11月5日,在同水电八局党委书记黄敏的见面中,南方电网老挝南塔河1号电力有限公司总经理孙鹏深切地表达了感谢,南塔河水电站有了八局,他真的很放心。
截流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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