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英国煤炭产业还能坚持多久?

　　编者按：

　　作为全球第一个通过应对气候变化立法的国家，英国在巴黎会议前一个月，已经宣布2025年将关闭所有煤电厂。英国气候变化和能源部最新数据显示，2014年英国煤电呈快速下降趋势，发电用煤量下降23%(煤电占发电能源使用总量的比例下降6.7%)，发电用可再生能源量增长21%(可再生能源发电占发电能源使用总量的比例增长4.2%)。预计到今年年底，煤电厂将减至6家。较低的电价已经影响到英国煤电行业生存，如何在保证能源有效供给的前提下，逐步淘汰煤电，支持发电领域更多地使用新能源，将是对英国政府决策能力的一次重大考验。

　　煤炭，在过去的两个世纪是英国经济的血液，现已成为气候的负担。仍然苟延残喘着。那么问题来了：煤炭产业还能坚持多久?

　　英国现在只关闭了第一家电厂，随之而来还会有很多家。像Rugeley、Eggborough、Ferrybridge、Fiddlers Ferry这几家电厂在未来几个月都会面临惨淡的经营，英国的煤制电容量在下一季度可能减少44%(约8千兆瓦)。从2012年起，约有8千兆瓦产量的老化电厂已被关停。

　　欧洲空气质量法已逼停了很多电厂。因为法律变得更严格了，老旧的电厂无力支付整改费用。

　　政府的绞杀，加上天然气价格的下降和新能源的发展，促使电价在2014年之初就下降了60%。与天然气不同的是，煤的运输费很高，并且很受英国最低碳价的影响。所有这些影响因素都意味着，煤制电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到今年年底，将只有六家电站继续运转。

　　其中有五家在2021年之前将得到政府的扶持。英国电力容量市场为保证稳定供电会给发电企业一些补贴，作为回报，发电企业也承诺供应一定量的电。但在今年二月份，这种承诺不再可靠。Fiddlers Ferry电厂宣布为了减少损失而即将关门。尽管2019年之前煤电厂依旧会得到政府的支持。

　　另一家电厂SSE则表示如今英国供电市场波动很大，他们宁愿赔偿政府3300万英镑的合同违约金也不愿意继续承担“无法挽回的损失”了。

　　其余的电厂则表示对自己近期的未来有信心，但语气背后又藏着一丝警惕。Aberthaw电站发言人说：“我们正努力将煤电站维持到2020年，在一个不断变化的市场中只能尽力做好能力范围内的事。”

　　EDF电厂的发言人称：煤炭产业正面临“极度艰难的时刻”。她同时也表示她知道有好几个电厂跟电力容量市场签了供电到2021年的合同，这意味着电厂至少要维持到那个时候。

　　AES电厂已在空气净化装置方面斥巨资投资了好几次，争取挺到2020年。AES公关经理Claire Addison说工厂正在想办法如何走到2023年，但“不断下降的电价让工厂越来越艰难了”。

　　英国最大的电站Drax已开始用生物制能代替煤，但具体何时能完成转变，电厂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表。

　　英国煤炭行业贸易协会对此态度更加悲观。Kyle Martin是英国能源局的高级政策研究员，他说Fiddlers Ferry电厂的倒闭让人们更多的思考其他煤电厂的生存问题。

　　他说：“如果情况持续这样下去或者越来越严重，我觉得余下的电厂可能无法盈利维持下去了。亏损的状态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决定关闭电厂的日子不会太远。”

　　英国能源局对此预测表示，不断降低的电价对煤炭行业从业者是非常残酷的，到2020年之前情况将很难有所改善。

　　过低的电价同样对新能源电厂投资产生了负面影响。这其实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政府希望通过电力容量市场鼓励新能源制电的发展。同时，政府扩大核能发展的计划现在看来也不现实了。

　　英国能源研究中心的主任Jim Watson说：“当煤炭整个行业崩塌的时候，其它能源还无法替代煤。我们对关闭煤厂当然持支持态度，但前提是你要有其他能源来取代煤的位置。这个是很有挑战性的。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处理好这个转变。”

　　所以英国能源局转而开发整个电力容量市场并为2017、2018年引进新一轮的补贴资金。能源局的这一行动主要意在促进投资天然气。但如果这一行动不奏效，能源局会继续补贴煤炭行业。

　　Jim Watson对卫报记者说：“消费者不得不为能源局这一政策付更多钱。政府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大方向尽在掌握。媒体对政府的报道有时候过于夸张了。”

　　在2025年的任何一天发生都有可能宣告行业破产。英国煤炭行业结束运行的那天会由能源与气候变化秘书长Amber Rudd宣布。但细节部分并未公布。

　　Martin说：“这就给电厂们出了难题。他们不知道怎么吸引投资以求得生存。他们需要明确的政策引导。去赌政府留下的问题并不会有什么帮助。”

　　在具体的政策缺失的情况下，继续挣扎还是关停仍会是个经济问题。专家们认为，如果市场情况好转，煤作为碳强度最高的制电原料，也许能维持到2030年。但煤炭的末日迟早会到来。

赵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