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网扶贫“兄弟连”:紫云不脱贫 绝对不收兵
贵州电网公司派驻紫云县的扶贫“兄弟连”。(刘高才 摄)
1.在紫云县白石岩乡,粟林向建档立卡贫困户仔细了解红芯红薯的收成及销售情况。(刘高才 摄)
2.李敬在“黔电菜园”小寨关蔬菜大棚内带领村民科学种植。(王进 刘高才 摄)
3.王源与新塘村翁坝、翁扛组小组长沟通、研究举措,来加快自来水工程实施进度。(刘高才 摄)
4.李敬、崔亚华在小寨关养牛场检查饲养和管理情况。(刘高才 摄)
“紫云不脱贫,绝对不收兵!”贵州紫云县的一间简朴的“脱贫小屋”里,7位扶贫干部许下的庄严承诺是最嘹亮的脱贫集结号。这7位扶贫干部来自不同省区、不同民族;他们当中有70后、80后、90后。以前,他们的共同身份是南网人,来到紫云县后,他们的共同身份是扶贫干部。
贵州是全国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为合力打赢脱贫攻坚战,2015年,在贵州省省委、省政府的号召下,贵州电网公司与全省深度贫困县——贵州省安顺市紫云县签署整县帮扶协议。为全力做好整县帮扶工作,贵州电网公司陆续派出7名扶贫干部前往紫云县开展扶贫工作,他们是粟林、李敬、崔亚华、王源、罗兴国、严召波、尹忠望。
驻村扶贫不再是一个人的战斗,扶贫工作队抱团交流合作,既互相传经送宝,又共享信息资源,变“单兵作战”为扶贫“兄弟连”。
乡村与梦想
“如果不是读书走出大山,我们可能也是建档立卡贫困户”
“你看呐,多好的一个地方啊!”站在洛麦村团坡组的一大片田坝上,稻谷已经丰收过,几头牛散落在田间细嚼慢咽。严召波插着腰、仰着头,沙哑的声音掩盖不住对这片土地的热爱,“虽说贵州‘地无三尺平’,但紫云县就有4个‘千亩良田’,我们洛麦就是其中一个。”
一口一个“我们洛麦”的严召波不是洛麦人,他的家在450公里外的遵义道真县。这位仡佬族汉子来安顺14年,来紫云只有2个月零5天。
“高山苗,水仲家,仡佬住在岩旮旯。”这句民谚严召波打小就知道,他在农村长大,对农村的穷困仍记忆犹新,“30多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严召波忘不了第一次到访一位贫困户家中所见——一口只有半边的锅支在几块残缺的砖头上摇摇欲坠,锅里是没有油星的红薯和包谷,四面的墙是用竹子和牛粪糊起来的,再用一层报纸“装饰”防风。他揪心地说:“真是触目惊心,屋里只有一个灯泡,还是我来了之后给修好的。”
从大山走出来,对贫瘠的土地有着深刻记忆的不止严召波一人。粟林,扶贫团队中唯一一位不驻村的扶贫干部,他在县里是挂职扶贫办副主任,同时是安顺供电局紫云扶贫工作组组长,粟林很诚恳地告诉记者,“如果不是因为读书走出大山,我们现在可能也是建档立卡的贫困户。”在紫云扶贫的400多天里,粟林总想起自己的小时候,“走一个小时山路才能到镇上上学,中专毕业后,挣的第一年工资是把读书时的生活费还给恩师。”
年少时经历过穷苦的人,对于贫困有更切身的感受,曾经受过的穷苦,浇筑成了摆脱贫困的强烈信念。“我们来了,我们看到了,总希望做点什么,让这片土地不一样。”同样的初心,让7个来自不同岗位、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南网人集结在了一起,为了“小康”的梦想而奋斗。
承诺与攻坚
“七”顾茅庐和5份“众筹”的脱贫清单
紫云县地处麻山腹地,是国家级贫困县。经过摸底调查,贵州电网公司为紫云县量身定做了扶贫方案,聚力打造“一镇三村”(板当镇及小寨关村、新塘村、洛麦村),制定了“电力帮扶、结对帮扶、驻村帮扶、公益帮扶”四项行动。
贫穷以不同姿态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小寨关村起步较早,扶贫产业已基本形成,但今年全部贫困户出列的任务仍十分艰巨;洛麦村有良田千亩,且位于两县交界处,地缘优势明显,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刺头村”;新塘村靠近惠兴高速板当出口,交通便利,但村民聚居地地势险峻土地资源稀缺。
不同的贫困原因和程度,相同的是小康路上一个都不掉队的庄严承诺。2016年4月起,7位扶贫干部陆续被派驻到村开展精准扶贫工作。
扶贫先扶志,思想工作是“扶真贫、真扶贫”的总开关。扶贫“兄弟连”7个人大多是扶贫新手,但为了搬掉脱贫路上的一块块绊脚石,他们可谓各显神通。
“多年耕地无出路,不知何时能成家;如今党的政策好,脱贫摘帽到农家;产业项目落了地,成效惠及你我他。”少数民族能歌善舞,土生土长的紫云布依族汉子罗兴国选择用对歌来拉近与群众的距离;为了让76户贫困户今年底全部出列,李敬和崔亚华对小寨关村的扶贫项目有着百折不挠的毅力,为了养牛场一块3平方米的土地流转问题,“七”顾茅庐到何明琼家做通思想工作。
办法总比困难多。扶贫路上多艰难,但难不住有心人。采访中,洛麦村普子院组组长李井海到村委办公室来。他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稿纸,上面是手写的“关于修建机耕道的申请书”,落款是普子院组全体组员。这是严召波和尹忠望在洛麦村试水的“众筹”脱贫清单。一个月来,村里11个组已提交了5份申请书,多是急需解决的实际困难,如修路、修水塘、搞致富产业等。
“万万没想到,扶贫还可以这样做。”村支书付学礼说,“以前是苦口婆心劝村民赶上小康的火车,现在是村民主动提需求盼小康。”思路一变天地宽,击溃了“靠墙跟等靠要”这座“精神大山”,精准施策的阻力减少了,精准脱贫的动力增加了,曾经的“刺头村”正在用实际行动改变自己。
在电网生产一线摸爬滚打了14年,王源从县级供电局长调任新塘村驻村第一书记,短短两个月已经快速融入了新角色。按照电网企业的项目管理思维,他把新塘的扶贫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这几天,王源为了280平方米的熏烤房建设工程忙得重感冒也顾不上看医生。“这是王书记为我们村引进的第一个产业,以后贫困户家的土猪肉就可以拿过来熏制加工后销售出去,增加收入了。”村民雷小鹏说。
贫困非一日之寒,脱贫非一日之功。这7位驻村干部,有的已扶贫一年,有的才到岗两个月,一件件实事记录着他们踏实的步伐和对村民的承诺。新塘村完成了8300米自来水工程,达那、翁扛、翁坝三个自然组413位村民结束了祖祖辈辈挑水吃的历史;小寨关村的合作社有声有色,黔电菜园的有机蔬菜已销售7000公斤,生态养牛场的肉牛年底将达到100头,16亩鱼塘里的8万尾鲤鱼春节就可丰收;11月8日,洛麦村第一个合作社正式成立,县里200亩光伏发电扶贫项目和食用菌大棚均已落户洛麦村,洛麦村民从此将告别无集体收入的历史。
“坡坡花果山、田田蔬菜园、户户农家乐、人人奔小康”,紫云人民时代翘盼的小康梦,正在一步步走向现实。
个人与集体
团队作战的“磁场”效应放大扶贫效益
7个人的微信里,置顶聊天的永远是名为扶贫“兄弟连”的群聊,以免错过重要的消息。
这个群是粟林建的,他是扶贫现场的总指挥,既要协调好企业与地方政府间的沟通工作,也要重点关注“一镇三村”的协同发展。“最担心的就是几个村的产业发展想法雷同。”粟林说,看到好的项目大家“一哄而上”,从而因同类业务竞争而导致“一哄而散”最不可取。
扶贫“兄弟连”的成立,最大的意义在于将原先单打独斗的驻村干部攥成拳,信息互通、资源共享、优势互补,让团队发挥磁场效应,放大扶贫效益。
“老王,我们以后把牛肉卖到你们的熏烤房吧,给你优惠价。”地处三村之间的新塘村“脱贫小屋”,成了扶贫干部共同的家。趁着开碰头会的机会,小寨关村的李敬准备与新塘村的王源做“生意”。在“脱贫小屋”里,各村的扶贫项目进展情况都上墙,每两周一次的聚会更是一次扶贫工作的“头脑风暴”,大家互相交流经验。
扶贫任务艰巨、时间紧迫,扶贫“兄弟连”的背后是更加强有力的支撑。为更好推进整县帮扶,贵州电网公司与地方政府构建了横向到户、纵向打通、全覆盖的“三级联动”服务型扶贫体系,由安顺供电局在县、乡、村三级政府中派驻扶贫干部,形成了扶贫的立体化格局,各层级一一对应,既在外部联通,又在内部融合。紫云县县委副书记陈德国认为,“三级联动”带来的高默契转化成高效率,人与事交互融合,为紫云县的脱贫注入了加速剂。
“经过这一年的扶贫,我们准备探索一条适合紫云县的产业发展道路。”安顺供电局党委书记龙正杰每两周争取到扶贫现场协调解决问题,他认为,整县帮扶有别于定点帮扶,点多面广的现实条件下,扬长避短、集约联动才能出效益。立足紫云现有的资源,让有千亩良田的村庄负责种植经济作物,让其他受自然条件约束的村庄村民参与加工、销售等环节,形成有一定规模的产业链,从而带动整县经济。
扶贫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小康的信念冲破了藩篱,一个个偏远的乡村,脚下的土地被“唤醒”,心中的动力被“激活”。个体的努力与集体的力量,让更多的人得以摆脱贫困,朝着向往的美好生活提速前行。
撰文 南网报记者 吴思 见习记者 汤子隆 通讯员 杨彬 杨志坚 刘高才 龙玉玺
■故事
小家与大家
独自蜜月的妻子与视频里长大的女儿
11月16日晚,开完村合作社理事会已是夜里10点,严召波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召开“视频会议”。
“爸爸、爸爸……”视频那头,是严召波只有9个月大、牙牙学语的女儿。看到女儿,这个白天满村子跑得灰头灰脸的男人隔着屏幕傻笑着。9岁的大儿子也来凑热闹,隔着手机屏幕传来叽叽喳喳的嬉闹声,让原本空荡冷清的宿舍,顿时温暖了起来。“错过孩子很多美好的成长瞬间,她在视频里慢慢就长大了。”
7位扶贫队员都成了家,有的新婚燕尔,有的准备要小孩,有的是“二宝”爸爸,一周至少5天离家在外工作无法陪伴家人,是他们心中最难过的事。“每周最盼的就是周末能抽空回家陪陪家人。”
周末回了家的粟林,一个劲儿地想办法弥补家人,洗衣拖地买菜做饭,陪孩子下棋看书。周末短暂团聚后,粟林要返回县里了。12岁的儿子坚持从8楼下来,把父亲送上车,叮嘱的两句话一年半来没变过。第一句是“爸爸你到紫云要给我打电话。”第二句是“爸爸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纵然心中对家人有愧疚,但粟林坚信,不管是对家庭,还是对工作,凡事要有坚定信念、负责到底的态度,“这是我要给孩子树立的榜样。”
在采访过程中,记者听到一句看似玩笑的话:“哎,我老婆是一个人去度蜜月的。”原来,今年7月2日,崔亚华接到了驻村的正式通知,但婚礼近在眼前,他向单位请了几天假,9日举行了婚礼,第二天把父母送回山东老家,7月11日就到小寨关村驻村了。“机票、签证、酒店都搞定了,最后我老婆带着怨气自己一个人去的,还是自由行呢。”
心里有些许无奈,可是扶贫任务如军令,权衡之下,崔亚华选择立即回村工作。妻子黄宁钰“耿耿于怀”,许久都不搭理他,直到崔亚华把妻子带到村里来参观,“走进一间房,看到四面墙;抬头见蜘蛛,低头是蟑螂。”摸着四季湿冷的被子,看着丈夫身上大片大片蚊虫叮咬过的痕迹,妻子眼泪唰唰地就往下流。
“越走进农村,越能理解我老公的选择。”从小在城市长大的黄宁钰,听着丈夫说着村里的情况,她渐渐明白,这里需要外面的人打开一扇窗,需要引路人,也需要更多的援手。23岁的她决定资助小寨关村一名19岁的女孩子上大学。同在小寨关村驻村的李敬妻子是一名英语老师,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着丈夫的工作:利用周五下午半天时间,为小寨关村小学的孩子开展启蒙英语义务教学。贫困户伍乔明与70多岁的失明母亲相依为命,李敬、崔亚华在原单位党支部发起内部募捐,得到党员们的支持,大家捐钱捐物,为贫困户送去温暖。“扶贫不是几个驻村干部就能干好的事,每个人如果都能力所能及地参与其中,整个贫困群体就可以得到更好的帮助。”粟林这么认为。
家国两相依,国是千万家,有国才有家。当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青春与拼搏,可以和这个国家的未来和这个国家的人民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件多么幸运和荣耀的事,也正因为有了千千万万个小家的支持和努力,才有大家共享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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