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边风电:风雪定边行
入冬以来,定边连续降雪,公司群里晒出的照片,积雪已经淹没一只小狗了。现场职工代表培训已经迟了一个礼拜,不能再推了。好不容易等了个有太阳的日子,一大早从延安出发去定边张家山风场。
车沿着包茂高速一路飞驰着,太阳渐渐隐在了云后,天空也越来越阴沉,到靖边的时候,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车窗外,大片的雪一个劲向车窗扑来,打在玻璃上,摔得粉碎,地上湿漉漉的,一点找不到雪的影踪,车轮在湿漉漉的路面碾过,刷刷的响着。
穿过了定边县城,雪小了,车子向茫茫的白于山深处走去,柏油路很快就走完了,开上了去风场的土路,路面上积雪已经冻成了冰,冰上面又刚下了厚厚一层雪,车轮压上就打滑。尽管越野车打开了四驱,车尾还是左滑右摆,一路艰难滑行。突然,车子停下了,整个车身陷入积雪,车轮原地打转,不能前进,加油倒退后还是原地打转,一行人只好下来推车,连续几次努力均宣告失败。
不行,得找工具把车轮下的雪挖出来。抬头看,不远处的马路边有院落,便决定去借把铁锹来。这是一户独居的人家,门前的积雪没过了我的运动鞋,看样子已经好几天没出家门了。
推开掩着的大铁门,门后就靠着一把铁锹,院子里狗开始咬,家里门没开,窗帘拉开了,我指了下铁锹,里面的人点了下头,我拿起铁锹就出门了。
十几米的路,走的好艰难,等到车跟前时,铁锹冰的已经拿不到手了。这时候,路边已经堵了好几辆车了,大家围过来,一起帮忙铲雪。车上空调已经显示室外零下12度了,车轮下的雪已经冻的特别硬,每次只能铲开一点点,铲几下就停下来暖暖手,五六个人,好几个回合,才把车轮前后的冰雪掏空,垫上小石头,在一群人的帮助下,终于把车子推出了雪堆。
进入变电站大门,碰到风场检修车正要出门,喊了一声“路上不好走,慢点开”,我们进入了变电站。
下午六点半,培训准时开始,偌大的会议室挤的满满的,大家的热情让我忘记了寒冷,转眼就过了一个小时,等到结束的时候,我双手双腿冰凉,膝盖感到特别疼。
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看到班组上又要开会了,准备第二天的事故模拟演练,山上冷,也许是不习惯,我感觉会议室空调作用不太明显,心里希望,他们早点开完会回宿舍暖和暖和。
收拾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司机给车装上了防滑链,开足了暖风,还是冷的发抖。
路很滑,车灯照着白雪刺地眼睛睁不开来,在一个深沟处,大坡下到一半的时候,前面一辆皮卡车横在路上,挡住了大路。原来是一家三口,年轻的夫妻,和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下坡时车速太快,一点刹车,侧滑了,就横在路上,前轮滑入路边排水渠,动不了了。
男子拿着撬杠在铲车轮下的雪,女的在哄孩子,我们一起搭手,把车子往后推,车轮在路面上打滑,磨得冒起了烟,坐在前座的小孩子随着车子的晃动前仰后翻,几经尝试,最终还是没有出来。
“赶快打电话联系铲车来吧”,我们开始劝他们,“要不,把车扔下和我们一起去县城”。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雪地。
重新回到车上,把车后倒一百多米,到了大坡顶上的平路,然后我就去前面探路。虽然已经是深夜,大雪映着地面很亮,在手机灯光配合下,很快摸清楚了,地里并没有大的坡和深沟,可以通行。
我走在前面,车跟在我后面,使劲把脚踩进地里,踩过积雪,直到踩上冻硬的地表,然后挥手示意车子前进,就这样走走停停,一步步穿过田地,回到了柏油路上。
回头看,那辆皮卡车灯光还亮着,听不到声音。真替他们担心,千万别熄火,一会电瓶要没电了?油到底够不够?联系到救援的人没有?顾不上鞋子里进了雪,袜子已经湿了,我们还在谈论着那一家人,“这么晚去县城方向是干什么啊?不会是孩子病了吧” ?
不过看样子,人家是本地人,不用担心,应该对这大雪封路习惯了。这么想着,车已经快到县城,迎面过去两辆车,心里想,但愿他们不会拐弯,这样也许能够帮助那一家人
到了宾馆,睡不着,打开公司网站,看到了最近一篇现场报道,题目是《弃车检修》,说的是最近风场雪大,公司的维护人员弃车车,徒步七八公里抢修风机的事情。想想这些刚走出大学的年轻人,孤独的风场,大雪,零下二十几度,背着几十斤检修工具,踏着淹没靴子的积雪,甚至还要爬上那么高的风机,不仅眼睛湿湿的……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几点睡着的,早晨起来拉开窗帘,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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