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电站操纵员紧俏被称黄金人 培养时长达12年

张旭东

随着国内核电建设步伐加快，核电“黄金人”成了香饽饽。

“黄金人”是核电站操纵员的别称，他们终日在主控室内，不见日月，眼睛24小时都不能离开闪烁的屏幕，盯着枯燥的数字和随时间变化的曲线，守护“核安全”。

要成为“黄金人”很难，不仅需要12年以上的工作经验，所学知识必须涉及核电站的所有方面，还要经受能力、精力和意志力的综合考验。企业投入的人均培训成本也高达约150万元人民币，甚至超过培养一名飞行员。

12年成为“黄金人”

在中核集团江苏连云港(7.96, 0.00, 0.00%)田湾核电站1号机组的主控室内，获得高级操纵员执照的值长(核电机组的最高负责人)张祥贵看起来非常年轻。主控制室分为三排，第一排是各种仪器设备，第二排有4人，值长在第三排。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近日参观的田湾核电站主控室，已经实现数字化控制。值长是值班5个人中的领导，专司监督，总揽全局，却没有操作权限。4名负责操作的人员中，一人是副值长、一人负责核岛、一人负责常规岛、一人负责辅助设施。除负责辅助设施的人员外，其余工作人员必须具有操纵员资质。

我国较早一批核电站操纵人员主要是在法国进行培训，每人所花的费用大约相当于普通人体重的黄金重量，所以他们又被习惯地称为核电“黄金人”。

说起话来谦虚内敛的张祥贵，1998年大学毕业后就在核电厂工作，至今已经四十出头。对于记者称赞其年轻，有种得意的神情洋溢在脸上，“难得有人说我年轻”。

谈笑风生间，掩盖了“黄金人”成长的艰辛历程。中国核电(11.05, 0.00, 0.00%)“黄金人”培养有严格的流程和考核机制，具有本科以上学历、有两年核电厂工作经验的人员才有资格报名参加操纵员培训和考试。

从入职的新员工算起，到胜任机组值长要经过12~13年时间，人均投入培训成本在150万元人民币左右。而且“黄金人”要求是能管理整个电站的“通才”，所以学习的知识涉及核电站的所有方面。

对于操纵员和高级操纵员，每个人一生只有3次考试机会。因为学习的知识庞杂，封闭式培训对个人的压力很大，操纵员考试通过率70%以上，没有通过考试的员工多数最终选择专业领域，实现不了成为“黄金人”的梦想。

七阶段进阶路

周萍是田湾核电首位女“黄金人”，目前在江苏核电培训处工作。由于田湾核电站采用俄罗斯技术，所以在她那个年代的“黄金人”，首先要在外语学院学语言，然后在国内研究所系统学习核电知识，再赴俄罗斯培训，回国后在大亚湾机组实训，之后才能走上主控室的岗位。

对于新入职的人员，周萍将“黄金人”的进阶之路概括成7个阶段。

首先是从员工中选取人员参加初级培训，学习核电机组的知识。以田湾为例，这一阶段耗时30天240个学时，共21门课程，学习核电站基础、设备系统和机械设备知识。

随后进入第二阶段的在岗培训，让被培训人员熟悉核岛、常规岛和电站辅助系统。接着进入操纵人员理论及模拟机培训的第三阶段，这个阶段理论学习历时60天480个学时，学习46门课程，具体到核电站方方面面的细节，还须在模拟机上培训45天360个学时。

“这是能力、精力和意志力的综合考验。”周萍如是说。第三阶段之后，进行笔试、口试、现场考试和模拟机测试，考试总时长共计14个小时。通过国家能源局考试后，由国家核安全局颁发操纵员执照。

这还没完，拿到执照后就将进入第四阶段的操纵员影子培训，跟随主控室工作人员学习，接触实际问题2年左右。之后带着实操经验，进入高级操纵员培训的第五阶段，理论和模拟机培训。

在福清核电基地的模拟机房内，福清核电公司培训部蔡先生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实训的模拟机硬件一次性投入就超过1亿元，每年还会根据软件更新和机组情况进行改进，追加投资，以达到模拟机和实际机组的同步。

获得高级操纵员执照后，才具有竞聘副值长的资格，也就是第六阶段，再之后可以竞聘值长。值长是核电机组的最高负责人，同时也承担相应责任，也就是成为“黄金人”的最终阶段。“值长平时工作压力很大，一个机组的事情都要负责。”江苏核电运行总监张毅如是说。

高薪觅值长

江苏核电总经理魏国良称，因为长期夜班，肩负的责任又大，核电站的薪酬体系也会向“黄金人”倾斜。

另一方面，因为“黄金人”，尤其是做到值长的人员都经过层层考核选拨，能力也较强，都能胜任管理岗位，随着核电发展，不少值长成为新建核电站的管理者。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接触的魏国良、福清核电总经理蒋国元等都是从值长出身走上领导岗位的例子。魏国良说，一毕业就从事核电，当年在国外培训的30多人，基本都留在核电岗位上。

魏国良还说，核工业快速发展和时代对清洁能源的需求，创造了很多机会，要感恩这个时代。“黄金人”也要感恩这个时代，核电的快速发展造就了很多新的机会。

截至今年7月份，我国在役核电机组25台，要达到“十三五”核电规划的发展目标，今后将建设的机组也要达到25台。新建的25台机组将需要成批的“黄金人”。

按照新建机组都采用数字化设备操作的思路，一个机组需要4名获得操纵员执照的人员，现行核电站普遍采用6班制轮流换班的流程，新建机组将需要至少600个操纵员。田湾核电站多年以来获得操纵员资格的仅有214名。

考虑到通过操纵员考试的人员，不见得都能胜任值长的工作，因此所需人员更多。不过一般核电站建设周期也要5年时间，新建电站会提前在有培训功能的运行核电站培养人才，以保证核电站建成投运之日有人可用。

“总体而言，核电站发展给‘黄金人’提供了机会，我国操纵员群体的年纪也相对较轻，未来机会也更多。”魏国良如是说。